林晓叹了口气:唉,不过就是个厨子,没了他我不还是照样要吃饭吗,我不还是得生活吗,所以啊,做人,尤其是做下人,可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否则真以为旁人离开自己就不行了。
这世界上的人,可不能都听你的,围着你转。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句话我就送给梅香你了。也幸好今天四公子过来的时候我在这儿呢。
我碰见他额头的时候可真是整个人都要冻僵了,这冻坏了可怎么办啊
哎呀,我这人啊就是见不得这些事儿,心太善良,见不得血腥的见不得打打杀杀的。
林晓转过身,朝着震惊的目瞪口呆的刘氏微微俯身道:老祖宗,我看这丫鬟或许也不是有意的,方才我已经让人赏了她十个大耳刮子了,想来她也已经记住教训了,不如,
就这么放过了她吧。
好一个心地善良的林晓啊。
可真是心地善良的让人没话说啊!
分明这人满口都吐着毒液,说出来的话却开出了无比绚烂的花。
刘氏的胸口剧烈起伏,双手颤抖着指着林晓道:你,你你的心也太黑了,歹毒,毒妇!
若非挑不出林晓口中的错误来,刘氏肯定早就让人上来把这恶毒的孙媳妇给拖下去狠狠地打了。
可是现在,刘氏有这个心,却找不到任何打杀了林晓的借口。
你说林晓偏心,她就偏心了怎么了,她就算是告诉全世界她是为了她的厨子来的,你也拿她丝毫没有办法。
她惩罚这小厮,是因为小厮不长眼,以下犯上,湿了主子的衣裳和鞋子。
惩罚梅香,是因为梅香大冷的天还撺掇着四公子外出,冻着主子了,照顾主子不尽心。
这两点,就算是刘氏来处理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好看的,更何况那梅香是真的该死。
可林晓,可林晓她
她根本就一点也不怕得罪了自己,当着自己的面打了丫鬟的脸,发了好一通威风,到头来竟然还说自己心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今天要是不把这恶毒的孙媳妇儿的威风给打压下去,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在府上立威!
刘氏想着,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应当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林晓吃瘪。
还是宁宁知道变通,她乌黑油亮的大麻花辫子就甩在胸前,行礼道:老太君,以奴婢看,二少奶奶心地善良这是二少奶奶大度,心好,可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氏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打压林晓,而是要继续在府里立威,压过林晓的风头。
她好歹也是府里掌权的老太君,在这件事情的处理风度上绝对不能少于林晓。
所以,必须得做出更震撼人心的决定,拿出更威严的方法,让府里的下人们看清楚了,到底谁才是这屋里的主子。
往后,才能再从长计议,教林晓做人。
她原本就是嫁入了平南王府的儿媳妇儿,什么平阳公主,不过就是个猎户出身的小商人,背后能有什么靠山。
一步一步对付就是了。
也许是因为宁宁表现的非常沉稳,焦虑的刘氏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点点头道:宁宁可有什么法子。
宁宁侧过脸睥睨着看了梅香一眼,只见梅香低垂着脸,如今已经抖如筛糠,可宁宁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说道:咱们府里的贴身丫鬟都这样的不长心,只恐怕下面的奴才更偷懒,
今天既然发现了,那就得好好将这件事情给处理了,才能好好得给阖府的奴才丫鬟们敲个警钟。
照奴婢看来,老太君就该好好惩罚惩罚这个不长眼不长心的小蹄子,免得哪一天下面的人因为不长心不长眼犯了大错,这才难得收拾。
以小景大,杀鸡儆猴,防患未然,这话怎么看都是对的。
可是,放在一起,林晓听着就觉得逻辑还是很简单的。
林晓让人给了梅香十个耳光,却没让别人拿住自己的错处,刘氏为了保持自己在府里的威严,就得用更震撼人心的法子惩处下人,或者敲打林晓。
很显然,第二种方法目前没办法视线。
现在,宁宁走的就是第一个方法的道路。
刘氏想了想,心中憋屈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