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双脸上挂不住,将方氏拉到一旁道:娘,您看,这么多人都排着队等晓儿缝口罩呢,咱们家不能搞特殊啊。
什么叫搞特殊?你可别忘了,前段时间你给那个丫头送了那么多木桶去,那银子我都没找她要呢!让她提前给封几个口罩怎么了?又不是说从身上掉块肉!
赵无双看了看满满一筐的布叹道:娘,您这是几个吗?若真是只盖住口鼻便可做口罩,这么多布几百个都能做出来了。
我不管!你必须得去!不然我就去林晓家将那些木桶收回来!方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到。
赵无双摇了摇头,态度坚决道:娘,这么多村民都在排队,咱们家不能搞特殊。再说了,今天缝不成那就明天再请晓儿缝。
方氏怔愣的看着赵无双,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的儿子一般道:无双我儿啊!那小丫头片子到底是给你吃了什么汤?你娘不过就是让她提前给缝几个口罩,你就心疼了?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照顾你这么多年,把你照顾的这样好,还供你读书,到头来还比不过那个黄毛丫头?
娘!赵无双语气有些硬了。
这一声的娘,将方氏的火药桶彻底点燃了,抱着框子坐在地上撒泼,嘴巴里对林晓骂骂咧咧的。
我养的儿子不中用啊!养了这么大,就被林晓那个丫头骗子给骗走了!让她帮忙缝口罩都不愿意,这还有天理吗!
林晓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家里有个死老太婆,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偷男人了!我的儿都被她偷走了!他不认我这个娘了!
赵无双面色涨的通红,他在脑海中想到了一百种,一千种办法来反驳方氏。
然而,那些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口。
这满脸的通红,一半是因为方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泼,有辱斯文臊的;另一半则是因为,满肚子的反驳的话,赵无双自己说不出口,急的。
吵什么吵!人家林晓哪得罪你个死老太婆了你要这么说人家?要我说,你儿子不给你插队是对的!这么多人排着呢,凭啥就你搞特殊?
就是,不就是送了几个不值钱的木桶给林晓吗?人家林晓未必还喜欢呢!再说了,也是你儿子心甘情愿送过去的!关人家林晓啥事儿?
你也不睁眼瞧瞧你那一大框子布,人家真要是都给你绣了,村里其他人还要不要口罩了?
本来人家是不愿意绣这么多口罩的,要不是村长去说,要不是林晓心好,谁愿意干这么多活?村里几百口人,每个人都等着呢!林晓恐怕得一连干上好几天才能歇息呢!
就是,换做是我,我肯定不干!累死了!还得根据个人的大小尺寸来改针!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都不愿干!
大家伙都在这儿排队呢,咋,就你家命金贵?就你家搞特殊?一大把年纪了羞不羞?我以前咋没发现,你比李寡妇还要像个泼妇!
前段时间,林晓真心实意的教大家做菜,平时嘴又甜,又与人为善,明里暗里已经在村民们心中刷了不少好感了。
这一次瘟疫来了,大家正惶惶不安,村长力挽狂澜,说口罩烈酒能防瘟疫,且说动林晓一文钱帮着缝一个口罩,大家心里感激还来不及。
方氏这样诋毁林晓,不是往枪口上撞?
一时间,方氏被怼的有些下不来台。刀子没有扎在你们身上,你们便不知道心疼!排队就排队!谁稀罕似的!
方氏朝着屋子里大喊一声道:赵爽爽!你个死丫头在屋里干啥呢!还不出来排队!
赵爽爽听得方氏的大嗓门,只好放下手中的针线,叹了口气,出门接过了方氏装满了白布的竹篮子,叹了口气,站在队伍的最末端。
很快,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林晓已经数不清自己缝制了多少个口罩了,如今她的精神和体力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村长见了心疼,便道:小晓儿,今天我看就到这儿吧,咱们明天再继续?
刚好,村民们也排的有些昏昏欲睡了,村长一声令下,大家便各回各家,与林晓约定了时间,明早寅时过后便重新开始缝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