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双深如黑夜的眼眸，幽暗无边，没有丝毫灵魂，较人看了莫名心慌。

＂妳这是什麽表情？＂维诺亚皱起眉头，她五官端正，轮廓深邃，眼窝下有层清淡的黑眼圈，但这不影响她过人姿色，那犹如哥德式的优雅，令她严谨的气质添增了另类美感，浑身透着一丝死亡气息。

＂没什麽。＂埃瑟丝迅速低下头，她没想到自大的维诺亚会向自已道谢。

维诺亚轻哼一声，淡道：＂我虽然脾气差，但礼貌还是有的。＂

埃瑟丝听完，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她没想到维诺亚会这麽说，一时觉得羞愧。

＂有人说过妳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吗？＂维诺亚拿着笔指着埃瑟丝，＂如果没有，我现在告诉妳，无论妳想什麽，表情都显露无疑，总归来说就是头脑简单，这样明白吗？＂她的语气像在指导落後生，即使不耐还是得说下去。

＂谢谢。＂除此之外埃瑟丝想不到怎麽回应，但这却让维诺亚皱起眉头。

＂妳觉得我在夸妳？＂她轻敲桌面，眼神锐利地瞪着埃瑟丝。

＂我不知道。＂半晌，埃瑟丝回答，她无辜地看着维诺亚，不知道她到底想怎麽样。

忽然维诺亚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恨铁不成钢，＂第一，妳唯唯诺诺的态度跟妳成长环境有关，妳肯定自幼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为了生存不得不卑微，第二，妳的性格太软弱，在其他监狱或许能博得生存机会，但在地狱舰恐怕很难，第三，妳那没常识的大脑最好进补一下，＂维诺亚重重拍了下书，道：＂我刚才是在讽刺妳，但妳还和我道谢？妳是白痴吗？＂

埃瑟丝被骂得无地自容，她觉得眼前的人不是维诺亚，而是高校教师。

＂对丶对不起…＂她低声说着，头垂得很低。

＂我要听的不是道歉，＂维诺亚烦躁地用手指梳理长发，＂妳能不能把头抬起来？我为什麽要对着妳的发旋生气？我是在和妳说话！难道没人告诉妳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吗？＂

整个图书馆只剩维诺亚的怒吼，四周囚犯早就跑光了。

埃瑟丝艰难地将头抬起，她的眼角微微泛红，似乎很委屈。

维诺亚见状，发现自己说得太过火便轻咳几声带过。她看着埃瑟丝桌上的书，转移话题道：＂妳对古典文学有兴趣？＂她试着和埃瑟丝做一般对话，而不是追着她骂。

埃瑟丝摇了摇头，＂我随手拿的。＂她讨厌读书，从来语文科目就在及格边缘，更别提什麽古典文学，她来图书馆真正目的是补眠，刚好冗长艰涩的词汇可以帮助她入睡。

＂妳不像爱读书的人，为什麽天天来？＂维诺亚将自己桌面的书阖起，她没心思继续阅读，＂地狱舰多得是让妳打发时间的地方。＂她的眼睛直直盯着埃瑟丝，那双没有光芒的眼眸给人无形压力，好似陷入深渊。

＂我喜欢安静。＂她诚实的说着。

＂哈，＂维诺亚哼笑了声，＂难得我们有同感，不过地狱舰的图书馆实在太糟，藏书不全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这里是监狱，可那些狱警，她们放任囚犯在图书馆嬉闹或约会，当然还有偷情，该死，这里是给人看书的地方，而不是拨放三级片的电影院。＂

显然她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或者她见过太多了？

＂嗯。＂埃瑟丝点头附和，但如果有人在图书馆做’那些事’，她不觉得怎样。

地狱舰是封闭的，人总有点生理需求，能在这贪点温暖也不是多严重的问题。

＂妳觉得我很吹毛求疵？＂维诺亚的话让埃瑟丝捏了把冷汗。

她忘了自己很容易显露心思，尤其在维诺亚眼里。

＂说得也是，因为妳和她们一样，＂维诺亚叹了口气，轻声道：＂妳也想参与？在书柜後面让陌生人摸妳丶亲妳？在没有感情基础下献出自己？这样和畜生有什麽两样？只要发情期来了谁都可以，这是妳要的？＂

埃瑟丝蹙着眉，她不承认但也不否认。

＂别傻了，＂维诺亚冷漠地盯着她，严厉道：＂放纵就是毒，妳戒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