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谨才好的心情就凉下去,他松开沈秀婉的手，冷哼道，“他在已经是秘书监的监事,有什么职务能比这好？”

沈秀婉偷偷瞟过沈湛明,耐着胆怯跟萧祁谨道，“哥哥从前在国子监常常得博士们夸赞,虽说科考落第,但也是失误所致，您给他一次机会吧。”

萧祁谨半身依着凭几,自她扫过沈湛明，沈湛明很自觉的往地拜去道,“陛下请要在意贵人的话，她和微臣一直相依命,关心的太过，说话也过脑，其实只是想让微臣能安身立命。”

沈秀婉颤着手,像是难过了极致，底没再开口。

他的这番话让萧祁谨的心绪回溯以前,那会儿他也整日惴惴安,父皇对他好,母后早逝,他看着是太子,可是没有人将他做太子敬重，他白天在人前装的谦恭,夜晚却时常失眠怯怕，皇位在他手里，所有人都默认了翼王能登基,他过空占了东宫。

他能理解沈秀婉和沈湛明的心思，但这代表他会容许他们扰乱官场秩序，他前是有打算让沈湛明入翰林院，但时同往日，秘书监缺人，他可能放沈湛明走，沈湛明的伤能养好，只要他的手可以拿的画笔，他就只能呆在秘书监，打从一开始他进秘书监就应该想好了前程，在反悔哪来的后悔药给他吃。

萧祁谨交叠着腿懒洋洋道，“你们兄妹过的苦，好容易有点盼头自然是想方设法的往爬，朕懂，但朝堂政务能儿戏，朕可能因怜悯你们，就将沈爱卿安插进朝中，这合规矩，沈爱卿若真的想进朝中，朕可以放你回国子监，明年一月份你去参考，得中朕就让你进翰林院重新来过。”

沈湛明眼睫扑闪，半晌未出声。

沈秀婉极抓着萧祁谨道，“陛下，哥哥吏部……”

“贵人失言了，”沈湛明扬声止住她。

沈秀婉瞪着他良久，是憋声咽下去。

萧祁谨看出他们间暗潮涌，也追，摊手道，“朕强留你在秘书监，你若想去参加会试，朕打心底支持。”

沈湛明立刻道，“微臣受陛下恩泽才有幸入秘书监，人臣的，论在什么位置只要能对陛下尽忠就好，其实没有必要去求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秀婉死抓着腿侧的裙摆，闭紧唇一言。

萧祁谨一人欢，他搂着沈秀婉道，“这可是你哥哥自己说的，朕没逼他。”

沈秀婉弯眉假笑，将脑袋靠在他肩头阴沉的看着沈湛明。

萧祁谨欲再跟她哄两句，随身的太监却从外面进来，匍匐在地道，“陛下，敬事房候在乾元殿，正等着您翻牌子。”

萧祁谨拍拍衣袖撤开手站起来，踱步往殿外走，走沈湛明身边顿住道，“你们兄妹好几日没，朕准你在这里陪陪婉儿，要呆太久，免得累着她。”

他说的情真意切，瞧着也是对沈秀婉有爱意，可他宠幸别的女人一刻也耽误，说完就走，连头都没回一次，说底是把这后宫的女人做了消遣排解，沈秀婉有孕他就挑下一个，横竖这女人没几个有权势背景，他必怕惹着谁，这前朝后宫他最大，用像先帝时要顾念外戚。

他走了后，沈秀婉收起那副娇弱神态，甩着帕子道，“哥哥起来啊。”

沈湛明站起来，立在灯火旁像一块石雕。

沈秀婉下了榻，踩着碎步走他身边，捏帕子要往他头擦。

沈湛明抬手将她推开，她踉踉跄跄好几步才站稳，沈湛明注视她道，“你刚才乱说话了。”

沈秀婉辜道，“什么能说？是裴焕打点了吏部的人让你过，在这么好的机会，说出来就能姨娘报仇！”

沈湛明说，“陛下一定信。”

他过使计伤了只手就差点叫萧祁谨打死，他想离开秘书监根本可能，萧祁谨要让他做一辈子画师，画了就去死。

沈秀婉阴恻恻的跟他笑，“什么陛下信，分明是哥哥舍得姐姐吧。”

沈湛明眯起眼，“我说过，你伺候好他，别的用你管。”

沈秀婉靠回榻，安闲的摸着肚子，“哥哥，你得她了，什么放手呢？”

沈湛明咧笑，“与你关。”

沈秀婉猛地瞪住他，“怎么与我关？你了她惜把我卖给那么多人，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念过我吗！”

灯火暗了暗，沈湛明拿起架子边的木签拨着灯芯，火便亮了，他的脸在灯照下显得银润如玉，他轻轻道，“婉儿，你在跟哥哥疯？”

沈秀婉眼泪啪嗒落下，求着他道，“哥哥，她爱你，我们杀了她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