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舔舐了下唇角,绕了下后槽牙。
他转过头来,依旧带着倔强,抿嘴不肯说。
宋景行松了杯茶,起身走了过来,他声音冷沉道:“本王保了你一次,再没有下一回。”
言外之意,自生自灭。
若处处都是长兄在后面收拾烂摊子,他如何成事。
陶桃生怕景爷会用家法,她说道:“秦鱼交给我,我会好好管教他。”
少年闻声,带着些许复杂。
长嫂这是在保他么?
宋景行凝着人儿的杏眸,顺势而下,搂了下她的细腰,在她的耳旁低语道:“一会儿来房里。”
听着他低醇的嗓音,陶桃的脸一红。
虽然知道他肯定是要说什么正事,但她莫名浮想联翩了去。
男人先行踏出一步,回头看了眼秦鱼。离开了大堂,朝着房里的方向而去。
丫环阿阮顿时哭着跪下,挪到少年的身旁,“对不起少爷……我不该去宫里的,我不该去找少爷的。否则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都是阿阮不好。”
心里心疼的哭了,是心疼少爷而难过。
秦鱼无动于衷,他的内心极度的纠结复杂。他什么都不记得,真的不记得了。
陶桃注视着少年,在他上头道:“你跟我来。”
从他的身旁缓缓的绕过,她出了大堂。一直径直走到无人的山茶花树下,她在那里等着。
少年起身,双脚跟着走了。
来到山茶树下,粉嫩灼灼的花瓣落在了陶桃的发带上,柔顺的青丝与淡粉的发带,加之这山茶花,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长嫂。”秦鱼在她身后,苦涩的唤了声。
陶桃转过身去,走近他。并拂开他右边的手腕衣裳,伸手搭了过去。
把脉了半会儿,她微微深思,动了动嘴唇,说道:“……是失忆散。”
短期的失忆散,可以让人忘记十二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情。
秦鱼皱眉,看着她说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怎么对阿阮负责。长兄不理解我,长嫂也不理解我么?”
此刻,最焦灼心底最恐惧的人,无非是他。
对于一个不记得那日夜里事情的他,让他去对一个女人负责,他怎么做得到?
陶桃收回手,对他说道:“你长兄正是因为理解你,所以才肯出面,将你保了回来。若非是他,你少将的位置就丢了。而且,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少年一怔。
“何况。他并不是真的对你无情,你理解错他了。”她缓缓的走到山茶树前,抬手拢过一枝,“方才我说把你交给我,你长兄很快答应了。他若真的想罚你,你现在还有命么?”
旁的她不清楚。但陶桃清楚知晓,景爷真正做下决定的事,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他想要罚秦鱼,早在去宫里时就让秦鱼死一次了。不可能将人平安带回府上再罚。不过是为了罚给众人看的。
少年身形一僵。
“可我对阿阮没有情意。我甚至不知道,何为爱。”秦鱼复杂的挠头,“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就是这样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