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面如死灰,陶桃抬起眼睛。屋里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浓烈的气息,成熟沉稳。
“我父亲如今只有我一个女儿。他死了,丞相府无人为他守灵。若景爷连这点孝道都不准许,我无话可说。”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冷静。
小云氏是假情假意,若丞相府衰败。她自是想一个人独吞大业。陶桃决不允许。
丞相府是她的家,她父亲的祖业世世代代打拼来的。不能让外人在父亲死后,还要再分一条羹。
宋景行紧紧的将她揉进怀里,暗哑道:“你想守灵,好。本王陪你搬去。”
三个月,他绝对不会容忍她离开他三个月之久。
半步都不行。她最好一直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因为她的安危,他向来不放心。
陶桃却猛然坐起身,看着他说道:“此刻,丞相府上下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你。景爷,你又有何脸面去为我父亲守灵?”
毒镖是黑影的,看见的人脸也是黑影。
更何况,父亲临死之前,说害死他的人是景爷。加上这段时日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包括他对她说的话。她做的梦。这些全都加起来,难道真的就是巧合吗?不。
陶桃纵然在怎么爱他,可她也必须保持清醒。
宋景行的脸色冷了下来。
“我说过,人不是我害死的。”他的眸子凝着她,尽可能放低了音调:“桃桃,本王的心都给你。但难以换取你对我的信任。”
他从腰间,拿出一把锐利的刀子。他让她握住,狠狠地捅进他的心窝。
一声闷哼,男人低喘着气,道:“用这刀子,刺进我的心口。挖出我的心,让你看看。”
陶桃惊了一声,她松开了刀子。
看着他胸膛处沾染了一大片鲜血,她捂住了嘴。
“你……”她不由多想,慌张的起身,点燃了灯盏。从屋里拿出急救的东西,她快速的为他止血。
看着那尖锐的刀子,被他毫不犹豫的刺进心口里。若是再深一分,他必死无疑。
宋景行的额上蓄起了冷汗,他的嘴唇苍白。
“这样够了么。桃桃。”他凝着她的眼睛,她的杏眸纯粹清透,没有一丝的杂质。
这是他用性命换来的护她周全,他不希望这双清澈的眼睛,会沾染世俗的苦难。
所以他护着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接近她。可却忽略了她的感受。也许她并不喜欢,这样近乎窒息的掌控。不喜欢她只能躲在他的怀里苟且偷生。
陶桃迅速的擦去眼泪,眼眶湿热通红。
“我,我不想你这样的……”她喃喃的说道。
一边咬唇为他止血,一边为他包扎着伤口。他怎么会这么傻,为了她,当真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宋景行捉住她的小手,他的身子前倾,顾不得心口前万箭穿心的疼痛。他喘着气,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手紧紧的攥着她,“我可以准许你搬去丞相府,只要你信我。我必会给你一个答复。”
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他才觉得此刻在活着。
陶桃低下头去,她默默无声的为他一圈一圈的缠着纱布,看着纱布很快被血沾染。她疼得心也跟着滴血。
“看着我,桃桃。”男人按住她的小手,抬起她的下巴,喘着气道:“我答应你,必会找出借刀杀人之人。在此之前,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