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京的过程中,赵雨堂向叶紫溪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这才明白自己中毒了。
本来一开始她也怀揣着愤愤不平,凭什么呀,这人什么心态,哪有这么对待情敌的?
但在她了解绿萝的出身后,却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可怜的女人有了几分同情,甚至主动提出要和绿萝交谈。
赵雨堂蹙眉,他一直觉得那个疯女人精神有点不正常。
但叶紫溪摆摆手,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窗外飘洒着细密的雨脚,远处是一层薄薄的雾罩,在山峡中和岩涧边的树梢间游荡着,恰像一些轻薄的云块一样。四近没有一点人气。
“我都听可玉讲了,知道自己中了情花。”声音软软糯糯的,听上去很舒服。
绿萝连眼皮也没抬,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镯子。
“你背井离乡来到这,肯定又很多不适。”
“可玉他是个男人,不懂的,女人的心思他摸不住,照顾不好你的地方请你多担待。”
绿萝有些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好像在说我才是赵雨堂明媒正娶的正妻,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讲。
“我虽然和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名分,但我们的确有夫妻之实,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之前我一直在乎名分,但我现在想开了,情就好像山涧中的彩虹,不管有没有被看到,它都存在。”
“再说你来自南境,自是客人。待客不周,自然是主人的过错。”
绿萝微愣,好像没料到她会这么讲。
叶紫溪掀开窗帘,看着捉摸不定的云雾,凝视了很久。
绿萝有些好奇地望着她,好像这云雾流进了叶紫溪的瞳孔里那般离奇多姿。
只听她沉沉叹道:“人生何尝比这云彩要安稳。我们中原有一个词叫无常,说的是命运的瞬息万变。就像这风,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突然来到,把你像云一样吹走、吹散,然后不负责任地、随心所欲地停下。一无所知,甚至还要忍受这种毫不预兆的来来停停。”
绿萝转头看向窗外的云雾,眼中浮现一丝水光。
这里好像她烟雾缭烧的家乡。
“我在今年之前,不知道我会和赵雨堂相恋,不知道会有孩子,不知道孩子会…离开,”叶紫溪浑身颤抖起来,声音变得哽咽,但她没有停下来:“是风把我们吹到这里,吹在一起。佛教把这阵风叫缘…缘分。”
说到这,叶紫溪忍不住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突然叶紫溪的手被另一只绵软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她在泪眼婆娑中隐隐地看到了绿萝。
过了一阵,绿萝记不太清,可能非常短,可能非常长,这段时间甚至让她想起当初她和母亲在父亲斩首后离家分别的景象:油棕树下,母亲哭着,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