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似雪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人的身影。
想起纳兰清弦原本倔强的小脸忽然绷不住的委屈,想起纳兰撞进风绍棠怀里时他久悬又缓缓落下的手掌。
他们真的很般配。
啊,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太用力了飞红停了为她换药的手,再度责怪起自己的笨手笨脚,颜小姐,您没事吧?
颜似雪摇了摇头。
午后的阳光暖的让她浑身麻酥酥的,连同痛觉都仿佛迟钝了几刻。她闭上眼睛认真地回忆了起来,前世,太子的下场是怎样的呢?
他迎娶了纳兰清弦,似乎就在她嫁给风绍成的不久以后。可是没过多久,纳兰家的那位老太傅就被爆出了三宗罪,整个纳兰家备受牵连。又过了不久,宫中似乎发生了某件大事,自此他失了太子之位。
再之后的,颜似雪就不知道了。
关于他的往事太少太少,他仿佛一直站在一个极为巧妙的位置,避开了她的所有回忆。尽管他是与自己绑定了十五年的未婚夫,可颜似雪再如何回想,也记不清他的一丝一毫。
整整两世,她最接近他的时候,竟然就是迦叶寺里那道近在咫尺的身影。
可是,他的怀里已经住了另一个女人了。
她该以怎样的立场,闯进那样一个尴尬的境地呢?
颜小姐?飞红在颜似雪的面前晃了晃,颜小姐,您听到飞红说的话了吗?
颜似雪微微睁了眼:什么?
飞红说呀,那日寺庙的情况我听阿尧说啦。虽然纳兰小姐对我家主子一往情深,但我家主子可是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心思哦。飞红眨了眨眼,颜小姐不知道呢,我家主子心心念念的,只有您一个。
为什么呢?颜似雪忽然问道。
飞红一愣:颜小姐不高兴吗?
不是。颜似雪又合上了眼,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每个人的感情都是真挚、独一无二的。
飞红明白。飞红有些委屈,只是飞红看你似乎耿耿于怀,因此才想安慰安慰您的。
颜似雪睁了眼:耿耿于怀?
是啊。池绣端了盆热水从外头走了进来,小姐您自从回来就一直板着一张脸呢,我们都以为您不高兴了。
颜似雪不禁抚上了自己的脸,自言自语般絮语:是么
她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慕容府的樱园里,纳兰清弦桌前的茶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