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及笄了。风绍棠忽然话锋一转,你跟太子的婚约定在何时,你可知?
颜似雪眉尖微蹙:何时?
你及笄那日,便是成婚之时。风绍棠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嘲讽,你所谓的计划,还有时间吗?
及笄那日,便是成婚之时
这句话,映着前尘往事,真是悲戚到了极点。
只要再多等那么几天,或许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吧。
这话真是太迟了。颜似雪眼底蓦然涌上一层泪光,迟到了这么久,已经足够将我的稚嫩与信任尽数消磨。容矜,我还是喜欢唤你这个名字我很感谢太子与你对我的照顾,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既然确定了方向,我便不想轻易回头。
那最起码,你得告诉我ashash风绍棠稍稍缓和了面色,你选择的这条路,终点究竟在何方?
在颜似雪微微失神了片刻,旋即温和地微笑,在很远,但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地方。
需要多久?
颜似雪想了想,笑道:短则几月,长则一生。
风绍棠重复了一遍:一生?
是。颜似雪笃定道,一生。
为了完成那个目标,你甘愿耗费一生的光阴?风绍棠再度冷脸,你确定?
是。颜似雪坚定地与他对视,风绍棠没能从她的眼里挖掘到一丝一毫的迟疑与松动。
风绍棠知道,颜似雪愿意付出的一生,自然包括了与他的婚约。
那我只能说,你糟蹋了江夫人这十一年来所受的清苦。风绍棠恢复了平常那般淡漠的神情,颜似雪闻言面色一变,疾步走了过来,却因腿脚酸软而身子一倾,撞到了木制的桌椅。
她捂着额角一度眩晕,手却牢牢地扯住了风绍棠的衣角:你你知道我母亲在哪?
风绍棠静默片刻,还是俯身将她扶了起来。颜似雪本就失血过多,醒来也未摄食,方才那么一撞,脑子像是晕成了浆糊,仅剩一丝清明。
她晕乎乎地跌落进他的怀里,口里还固执地念着他的名字。脸上的妆容早被婢女去掉,慕容止在疤痕上上了药,此刻未干的膏药皆蹭到风绍棠胸前的衣裳上了。
风绍棠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压抑的恼怒也消失殆尽。他将少女打横抱起,颜似雪下意识地将双手挂在了他的颈上。然而她左臂有伤,这么一动,疼的她眉间一皱。
嘶
风绍棠连忙停了动作,坐在床边将她就势搁在自己的腿上。
碰到胳膊了?
颜似雪云里雾里,只猫儿叫唤似的嗯了一声,便头一歪,往着男子的怀里蹭了蹭。
风绍棠眸底一暗,一把将灰狐皮披风罩在了她的身上。
由于方才横抱,风绍棠的手还停留在她的左臂。担心触到她的伤口,其他部位实在不便搁手,手悬空了她又往下滑,风绍棠顿了顿,轻唤道:忍忍,我先放你上床。
然而他刚一动,颜似雪原本松懈的眉头便再度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