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鱼白,冥玉陪了一晚上宾客,只感觉身体疲乏,头重脚轻,于是解下了头顶的银冠。
可当一想到等在房间的娇妻,瞬间又精神抖擞,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旖旎风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男人的雄风。
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手颤抖地推开了房门,“咣当”,银冠滚出好远,时间在此刻定格,看到眼前的一幕,冥玉实在是难以置信,也完全无法接受:
屋子里一片狼藉,衣物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更可气的是,还有一件红肚兜飞到神龛中供奉的神像头上,这完全是对神灵的亵渎。
床帏中正躺着一男一女,男的露出健壮胸肌,女的依偎在男的怀里,身上的丝被滑落,香肩胜雪。
冥玉只感觉体内腾起阵阵怒火,眼眸化作千万利剑刷刷刺向还在床上酣睡的狗男女,手中的拳头吱吱作响,随时要将两人粉身碎骨。
也许是感知到了危险的气息,陈坎从梦中惊坐起,而身边的羲禾也被他的动作吓一跳,猛然醒过来。
“啊——”
随着震天长啸,陈坎只来得及胡乱地套上亵裤就如风般夺门而出,这下他完了,不仅性命不保,而且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坎在前面死命地跑,冥玉拿着明晃晃的长剑拼命地在后面追,只要耽搁一秒,陈坎的头就要被冥玉的剑卸下,然后当蹴鞠踢。
陈坎只感到身体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冥玉的剑一刀一刀劈向他,很幸运的是,陈坎根据多年的流浪经验每次都是侥幸躲过。
这样一直围着院子跑根本不是办法,而冥府又只有一扇可以进出的大门,陈坎感到自己体力很快就要消耗殆尽,灵机一动闪身进入了茅房。
茅房顶上有一个小窗户,“爬上房檐就能逃出升天”,心中的信念支撑着陈坎用尽最后的力气成功爬了上去。
陈坎从小就恐高,就连站在沟渠上,都害怕自己掉下去,更何况处在离地面两三米的房檐上,他只能像王八一样牢牢地趴在上面,一点一点地向围墙那边移动。
陈坎在上面爬,瓦片簌簌往下掉,正好全部砸在怒火冲天冥玉的身上。本来冥玉还顾及自己的身份,提醒自己爬茅房不优雅,传到外面去可真是把自己苦心包装的形象全毁了。
但是被瓦片砸得头破血流,天昏地暗的冥玉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必须抓住他,再剁成肉酱喂鱼。”
冥玉脱了繁重的婚服,撸起袖子就往房顶爬,眼看就要被冥玉逮住,陈坎颤颤巍巍站起来,克制住内心的恐慌,大步向前。
走到房檐边缘,刚好冥玉也爬上了房檐,陈坎来不及观察下面的情况,只能眼一闭,心一横,纵身一跃,等待粉身碎骨般的疼痛降临。
“噗通”,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陈坎还没睁开眼睛,就被臭味笼罩,鼻腔里,嘴巴中都涌入了恶臭的液体,“呕”,更多的固体和液体涌入了他的胸腔,强烈的窒息感让陈坎喘不过气。
陈坎的手臂在粪坑中飞舞着,他迫切地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
看到陈坎掉进粪坑,冥玉的气也消了一大半,这也算是给他的一点教训吧!
陈坎在粪坑中挣扎,冥玉没有立刻下去找人去救他,而是站在房檐上看好戏,陈坎的手臂在粪坑飞舞,在冥玉看来,就像是王八在游泳,样子非常滑稽。
直到陈坎手臂挥舞的弧度开始减弱,原本露在粪坑外面的半个脑袋也慢慢沉入了粪水中,冥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的仇恨瞬间被焦急替代。
“陈坎不能死,陈坎不能死……”
这句话如魔咒般萦绕冥玉的脑海,他慌慌张张地跌落到地下,顾不上身上的疼痛,飞奔去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