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让那性命攸关的火灭了。”他俯瞰着一侧冷漠的山。
猪崽子气喘吁吁地也赶到了,象个小家伙那样呜呜地直哭。拉尔夫紧握拳头,满脸通红。猪崽子坚定的眼光、他那痛苦的声音把山下的情况告诉了拉尔夫。
“他们来啦。”远远的山脚下,靠近水边的粉红色的岩屑堆上,有一支队伍出现了。
其中有些孩子头戴黑帽,除此以外他们几乎都光着身子。他们每走到一块平坦的地方,就同时把手中的树枝往空中举起来。
他们唱着歌儿,歌的内容与到处乱跑的双胞胎小心翼翼地抬着的一捆什么东西有关。
即使在那样的距离之外,拉尔夫一眼就认出了高高的个子、红头发,照例领着队伍的杰克。
西蒙这会儿看看拉尔夫又看看杰克,就象刚才他看看拉尔夫又看看海平线一样;眼前的景象使他有点害怕。
拉尔夫不再说什么,只是等着那队伍越来越近。
歌唱声只能依稀地听到,但在那样的距离还听不清歌词。
双胞胎肩上扛着一根大木桩,跟在杰克后面,木桩上吊着一只沉沉的、除去了内脏的左右晃荡的死猪;两人吃力地走在颠簸的路上。
颈脖豁裂的猪头垂荡着,似乎是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掠过焦木和余烬形成的小盆地的歌词终于飘入他们的耳朵。
“杀野猪哟。割喉咙哟。放它血哟。”当能听清的时候,那支队伍已走到了山坡最陡峭的部分,过了一两分钟歌声远去了。
西蒙赶紧嘘着和正啜泣的猪崽子。叫他别出声,就好象猪崽子在教堂里大声说话一样。
第一个爬上山顶的是满脸涂着泥巴的杰克,他举着长矛,激动地朝拉尔夫欢呼道:“瞧哪!我们宰了头猪——我们悄悄地扑上去——组成一个包围圈——”
猎手中爆发出喊声。
“我们组成一个包围圈——”
“我们匍匐向上——”
“野猪吱喳乱叫——”
在那儿站着的双胞胎,死猪在他们之间晃荡着,黑血滴落到岩石上。
两人都张大着嘴巴,得意地笑着。
杰克似乎有许多话要与拉尔夫说。
不过他没出声,却手舞足蹈地跳了一两步;随之他记起要在他们之中树立新形象,保持自己的尊严,就又站住了脚,龇牙咧嘴地笑着。
他看到了手上的血,作了个表示厌恶的怪相,找了点东西擦擦,随后又在短裤上揩揩手,笑起来。
拉尔夫开口说:“你们让火给灭了。”
杰克愣了一下,这件不相干的事使他隐约感到有点恼火,但他的快活劲儿超过了此时的恼怒。
“火我们是可以再生起来的。你该跟我们在一起,拉尔夫,真够刺激;双胞胎把野猪打翻在地——”
“野猪被我们打中了——”
“——我扑到它背上——”
“我捅猪的喉咙,”
杰克不由自主地抽动身子一下,洋洋自得地说着。
“拉尔夫,我可以借你的刀用一下吗?在刀柄上刻一道条痕。”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跳着舞。双胞胎还在咧着嘴笑。
“血流了好多,”杰克说道,边笑边发抖,“如果你跟我们在一起就会看见了!”
“以后每天我们都要去打猎——”拉尔夫嘶哑着嗓门,又开口了,他一直没移动过。
“你们把火弄灭了。”第二次说这句话时,使杰克不安起来。
他看看双胞胎,接着又回过头来看着拉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