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子,妈妈会解梦,妈妈告诉你。那只鹰就是你的丈夫,你最好像上帝多多祈祷,求上帝保佑他,否则他会扔下你而死。”乌台半开玩笑地说。
克琳希德呆了一阵子:
“这是不可能的,妈妈。”
“为什么?”
“因为我永远都不要结婚。”
乌台笑起来:“哦,是么?我的小牛奶葡萄种‘’子,男人们听了这话该多伤心啊!”
克琳希德从妈妈的怀里站起来,眨眨眼睛:
“男孩子们都是大混蛋,只有傻瓜女孩子才会受他们的骗。我才不要和他们结婚,我和莱丝宾说好了的,我们都不结婚,说到做到。”
乌台笑得直不起腰:“哦,妈妈要是不嫁给你爸爸,就没有你了呢!”
“那我就领养一个女孩子,还要教她长大了也不要和男孩子结婚。”
这就是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孩子的一个梦和母女之间的嬉闹。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谁都不会记住这朵长河中细小的浪花,是不是?
莱茵河水日复一日地奔淌在尼德兰的土地上,许许多多个世纪中它承载着的东西一成不变:木筏子、渔船和商船、大大小小的桥梁、纤绳和缆网、两岸的麦浪和炊烟、对于安定生活的梦想、自古代以来就流传的关于祖先们的神话……不过在最近的日子里,它承载的东西又多了一项,那就是西格弗里的传说。
所有故事中和公主配得上的只有王子,这个故事中也不例外。西格弗里就是那种得到神的眷顾之人的类型。也许上帝造西格弗里的时候才是选用了他手头最好的模子。总之,西格弗里生来就是一个战士,一个英雄,一个看起来似乎能做到一切的,身处任何不利处境都不绝望的人。他的父亲,尼德兰国王西格蒙特给他挂上宝剑,母亲西盖琳德为他做好斗篷,婢女们用骑士们为他牵来驮着铠甲的骏马,婢女们为他的衣服镶上宝石和花边,他就这样开始了他传奇的骑士生涯。
骑士的冒险故事总有些夸大的成分,当它们从脏兮兮的酒馆中灌饱了麦酒的嘴中流淌出来时就更是如此。西格弗里的故事在当时因为是新近发生,还有不少可考之处。比如说一个饶舌的商人说西格弗里在雷利思塔德杀了一条毒龙,大家对此半信半疑之时,有个老人说:“我就是雷利斯塔德人,这位可敬的商人刚才说的是真的,这在我们那边是一件家喻户晓的大事。”噢,西格弗里的名声一下子就深深地印在人们的脑子里了。西格弗里的名声比他的马蹄更快,不仅在尼德兰家喻户晓,甚至远播到了其他地方。
传说在茫茫的北方诸海中有一个冰与火共存的岛屿,岛的方圆和尼德兰不相上下。岛上住着一个美丽的公主布伦希德,令西北欧的男人兴奋的是,这位公主说谁要是能在比赛膂力和战斗中胜过自己,就嫁给他,否则就要被杀死。很多男人的兴趣或者说就在于征服一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女人,因为他们根深蒂固地认为女人天生就是弱者,她们的不可一世只是因为她们没有遇到他们。这种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意淫一位不可一世的女子跪倒在他脚下的模样,然后像个太监一样从意淫中得到极大的满足。平常时候他们只是想想而已,但是布伦希德的宣告极大地刺激了他们原本就敏感的自尊心,于是男人们被这个宣告鼓舞起来,源源不断地跑到布伦希德的地盘上送死。随着布伦希德手下亡魂的名单变长,不自量力的男人们开始稍稍清醒,并恼怒地诅咒布伦希德被一个更为强大的男人征服,好满足他们的。
我们不知道西格弗里从何种渠道听说了布伦希德的故事,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动机去找那个不知道是美女还是恶魔的女人的,总之他没有向父母告知这件事就独自驾船去了冰岛。大约在海上漂历了十天左右的时间,他上了岸。为了谨慎起见,他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名实姓,而是称自己为德里弗吉斯。不过他马上发现这是多余的,冰岛人对尼德兰的印象停留在大约一百年前,所以没人知道西格弗里是谁。
按照规矩,任何人都可以向公主挑战,所以西格弗里很顺利地取得了挑战权。类比死刑犯最后可以享用一顿最好的晚餐的传统,酒店老板为西格弗里准备了一道丰盛的免费晚餐并不太衷心地祝他挑战成功。大家都蛮喜欢这个外来的可爱青年,对于他就要这样子死去的现实还是表示了一定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