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节,李林皱着的眉头顿时便舒展了开来,点了点头,道:“咱们袭击新安的时候欠了太行山忠义社的义军一个人情,今天晚上,我们先还了他们的人情吧!”
“怎么还?”
方猿反正不怎么想事,李林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
“山里的义军日子很清苦,原本攻打新乡也是存在给义军送一批粮草的打算,既然不能攻新乡了,那咱们索性先替太行山的义军解了围山之困,然后再攻一次卫州吧!”
太行山下,金军和义军对峙了整整一天,从一开始的义军死守山寨,到后来的金军死守营房,两方都试探性的付出了数百条人命,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在天黑之际,两方人马终于心照不宣的偃旗息鼓了。
虽然没有大战,但是一天的对峙与试探同样也令人心力交瘁,所以,金军的营地和以往不同,没有喧闹和赌博,更没有篝火和女人,只有沉默的巡逻队,交替往返的在大营之中来回巡视。
至于山上的义军,却连火把都没有一根,一来是因为山上资源紧张,物资匮乏,另一方面也是严防金军偷袭,毕竟,地形和环境是最好的守卫,林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别说金军要攻山,便是他们自己也不敢随意走动,一不小心就有滚下山坡的可能。
不过,即便有天然的屏障,山上义军的哨卡却是没有撤掉。
只不过,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面,暗哨也没什么卵用,因为李林一路上山,并没有刻意隐匿行踪,即便如此,却还是没有一个暗哨发现他的踪迹。
按照上次上山的路线,李林避开了十多个陷阱后,终于看到了寨子里面的灯火。
而就在李林上山的时候,金军营地栅栏外忽然出现了一队金军,领头的人,正是一身银甲的方猿。
从新乡境内到太行山脚下,路程不过百里,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便已经到达。
此时,已经快要到下半夜了,透过栅栏空隙,恰好见到营地中两组金军巡逻卫队岔开身,看那些金军步伐沉重,显然已经疲惫。
方猿心中一喜,正要起身翻越辕门,却被人抓住了脖子给按在了原地,方猿一跃之力,竟然纹丝不动。顿时间,方猿心头大怒,一回头,却见影子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方猿脖子一缩,立刻没了脾气,低声赔笑道:“影子老大,你按住我作甚?”
影子扫了一眼方猿身上那套银光闪闪的盔甲,淡淡的说道:“你这套盔甲太亮,容易暴露,你就带人在外围策应吧!”
说着,也不等方猿说话,影子纵身一跃,身子轻盈的掠过栅栏,无声无息的进了金营。
其他人虽然没有影子这身轻功,但是借着战友的登云梯,同样也是十分轻松的越了过去。体重较轻的人,在落地的一瞬间,双膝弯曲便可无声落地,体重较重的人则是一个翻滚,卸去了坠力。
两队孤骑军快速的没入了营帐暗面的阴影之中。
方猿趴在栅栏后,谨慎的看着金营中的动静,不一会,脚步声传来,两队金兵一左一右,从营帐侧面转了出来,在两队人马错身的那一刹那,阴暗处掠出了数十道身影,正是先前进入营地,藏在暗处的孤骑军。
便见孤骑军从背后相互交错着扑向了巡逻的金兵,娴熟的捂住了金兵的嘴巴,同时间,手中的三菱军刺毫无烟火气息的刺进了金兵的脖子、心口,然后上前快速的补齐被杀的金兵。
还有一些用不惯军刺,或者自诩气力过人的牲口却是直接抱着金兵的脑袋扭了两圈。
眨眼间,地上已经躺了一地的金兵尸体。
影子回头朝方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方猿低喝道:“第二组上!”
第二组孤骑军依样画葫芦的越过了栅栏,飞快的掠了上去,每人拖着一具金军的尸体,快速的藏进了黑暗之中。
片刻时间,孤骑军便从营帐后面的暗影中走了出来,组成两列巡逻队伍,握着长枪,大摇大摆的朝营地两侧走去。
而此时,栅栏外的孤骑军则如蚁群一般翻过了栅栏,然后朝各个帐篷摸了过去。
虽然这次行动没有上次那三百孤骑军的参与,但是他们却将经验传授给了其他人,而且相应的战术也模拟了好几次,虽然是新手,但却是轻车熟路。
巡逻队的脚步声是金军安睡的催眠曲,而帐篷里面不绝于耳的“噗噗”声则是收割生命的葬魂音。
此时,李林则刚好走到了焦文通所住的寨子外面,刚靠近,便听有人大声喝道:“谁!”
有了这一声示警,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而一直还在忠义堂中商量战事的忠义社头目听得动静之后也都冲了出来。
李林还没来得及说话,焦文通又惊又喜道:“恩公,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李林笑道:“前日见山寨里面的弟兄们过得清苦,小弟特地给焦大哥和诸位兄弟送粮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