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白安民双目一闪,冲王彦拱手道:“将军,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出兵卫州?”
“现在出兵卫州?”
王彦眉头一皱,道:“我们整日推演,制定的计划便是先袭新安,抢夺金军马匹,再攻新乡,捣毁金军的粮仓,临阵更改计划有些不妥吧!”
虽然王彦没有同意白安民的提议,但是谁都听得出,王彦的语气并不坚定。
“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咱们更改计划,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只要更有利我们完成枢密院交于我们的任务,又有什么不妥呢?”
作为王彦的老部下,白安民知道,自己的提议,王彦也心动了!
李林心头一跳,摇了摇头,道:“白统领,现在拿下卫州并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
白安民看着李林沉声道:“枢密院给我们的任务便是收复卫州,如今卫州空虚,我们完全可以联系援军,待攻下卫州之后,和援军里应外合,先破围卫金军,这和先攻打新安,再攻打新乡,最后拿下卫州异曲同工,而且还更加直接!”
“不一样!”
李林摇头道:“现在拿下卫州,一旦援军来迟,我们倒成了瓮中之鳖!”
“笑话,卫州城内肯定有足够的屯粮,我们完全可以坚守卫州城,这也正是我们所擅长的战法!”
说到这,白安民再次冲王彦拱手道:“将军,金人善骑,若是没有眼前的机会,倒还两说,如今机会正好,若是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那才是舍长取短啊!”
“白统领的话也不无道理!”王彦思咐片刻之后,目光一闪,看着李林道:“依本将之见,此事可为!”
李林看着王彦,忽然笑了起来,道:“既然王将军决定了,那我就不多说了!”
王彦毕竟是这支军队的主帅,李林不好太多干预。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看到王彦眼中闪过的那抹试探,李林便有了计较。
“既然你看不清楚当前的形势,老子不陪你玩便是,毕竟老子不是冲着保家卫国,报效朝廷才打仗的!”
对于自己为何而战,李林却是分的相当清楚:“放着数万匹膘壮的战马不取,无数粮草不要,却去守着一座卫州城,你以为老子的脑袋秀逗了么?”
见李林也同意了,白安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一直以来,李林的身上的夺目光彩衬的他们黯淡无光,这一次,总算是扳回了一局。虽然李林斩杀了两员金将,直接挑动了太行山区金军的布置,功劳是少不了的,却也不至于再把他们都踩在脚下!
而王彦却比白安民更加了解李林,只觉得李林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妥协了才是。正诧异间,便听李林说道:“我将带领三百孤骑军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这——”
王彦心中一突,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边的白安民却接话道:“李统领,此举怕是有些不妥吧?”
“这有何不妥,孤骑军属于张抚使亲卫军,受张抚使直接指挥!”
李林扫了白安民一眼,笑道:“若是没有张抚使的命令,本统领便是孤骑军的唯一统领,不受其他人节制,白统领要是觉得不妥,大可回河朔大营请张抚使军令啊!”
“你——”
白安民心头一滞,却是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回河朔大营请命,这一来一去最少都得五天时间,而且这黄河天险,没有船,又如何能渡河?
想到这,白安民这才想到,这渡河的船可也是控制在李林手中的。
顿时间,白安民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却是再也不敢出言挤兑李林,要是让李林恼羞成怒,白安民还真担心李林过河拆桥!
一边的岳飞本想劝说李林以大局为重,却被身边的张宪给拉住了。不过想到王彦临时更改行军计划的行为,岳飞也是有些意见,若不是他和张宪要受王彦节制,岳飞也想脱离了。索性岳飞便顺了张宪的意思,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和张宪归于王彦麾下时日不长,自然无法成为王彦的心腹。
在王彦军中,他和张宪是新人,地位不如白安民、张翼这些老部下在王彦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和张宪一般都很少说话。
但是私下里,两人却都以为,王彦行事畏首畏尾,顾旧保守,守成有余,锐气不足!
而这一次更改计划,便是很明显的不敢锐意争锋!
张宪早就萌生了退意,自然也就不可能再为了王彦去挤兑李林了。
对于岳飞和张宪的动作,王彦也是看在眼中,双目中闪过一丝愠色,而对李林脱离大军单独行动,王彦更是觉得心中不快。
不过毕竟是他自己朝令夕改,也不好多说什么!
想着李林的孤骑军虽然是精锐,但是毕竟只有三百人,于大局倒也没有什么影响,权衡之后,王彦也就下定了决心,点头道:“那就依李统领所言,咱们两军分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