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嘴皮子,李林能把荆乘风虐到体无完肤。但是口舌之利终究不比刀剑之利,看着越来越多的甲士聚拢过来,李林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趁着荆乘风懵逼的时候,李林哈哈一笑,大声说道:“老荆,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有机会,咱们再促膝长谈!”
说着,李林给和尚和影子使了一个眼色,大步朝辕门方向走了过去。
影子和一个受伤的林影跟在李林身后,方猿、和尚还有林影等人护在几人身边,在前开道。
一行九人,大摇大摆的往外走,走过荆乘风的亲卫,没人动手;走过最先赶来的近卫军,没人动手;走过羊九歌和宁剑雨带来的骑兵,没人动手。
但是距离辕门,却还有一半的路程,这剩下的一般路程,密密麻麻站满了一群刚从训练场上下来的士兵,一个个人高马大,看起来应该是禁军编制的新选军人。
便在这时,荆乘风高声喝道:“新进禁军军士,你们不是一直嗷嗷叫着要渡河杀虏么,今日便给你们一个实战的机会!”
李林心中一沉,感觉荆乘风要搞事,连忙道:“快走!”
话音刚落,便听荆乘风大声道:“不许用兵刃,你们要是不能把我这九个朋友揍趴下,从今以后,你们就老老实实的给老子在校场上训练!”
李林面色一变,没忍住放声怒骂道:“荆乘风,你个王八蛋!”
便听一个大汉吼道:“这犊子敢骂风帅,兄弟们,跟我一起揍他娘的!”
宋军募军施行拣选制度,健壮有武技者可升禁军,武技不足者,马军降为步军,又不及者降为厢军。大宋虽亡,新朝刚立,是以为新军,却还是沿用旧制,南军在郑州募军半年时间,选拔出来的禁军虽然不多,但是却也有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听上去并不算多,但是摆在面前的时候却又不一样了,便是三千多头羊,那也是白花花的一大片,更何况是三千多人呢。
李林感觉,眼前仿佛就是一场海啸,滔天潮水咆哮着朝他们卷了上来。便一向面不改色的林影,此时脸色也是变的有些煞白起来。李林一个箭步冲到了最前,大声喝道:“八戒、方猿,你们两断后,我在前开路,林影护着影子,咱们冲出去!”
和尚跟方猿迅速换防,李林一马当先,九人如同一根铁钎,无力的撞进了汹涌的潮水之中。
若是有人能从半空俯视下来,便能看出,一只小小的锥子,在汹涌澎湃的潮水之中若隐若现,起伏不定。但是经受过第一波猛烈的撞击之后,锥子并没有被冲散,而是坚挺的朝着辕门的方向缓缓的移动过去。
李林等人虽然不敢杀人,但是为了把战圈稍微扩大一些,也都用上了全力,往往一拳击出,轰飞一人,却能砸倒五六个。九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便是受伤的影子,只剩下了一条手臂能用,但是战力依旧不弱。
不过再高手,毕竟也是架不住人多。
包括李林在内,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老拳,受了多少黑脚。
众人手脚并用,虽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但是总算是抗下了第一道巨浪,只不过,离辕门虽然只有短短数十丈的距离,但是对于九人来说,却像是九百里沙场一般艰巨。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戎装的白牧尘忽然出现在荆乘风身边,看着眼前波澜壮阔的大群架,有些吃惊道:“这是怎么了?”
荆乘风指着都已经出现了尸斑的崔家护卫道:“昨天晚上,崔家老五不是给我下了拜帖么。今早让剑雨和九歌去请他们过来,我等了半个时辰没见人来,便去校场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崔家的人就被李林带人给杀了!”
“李道长,他何时来了郑州?”
随即,白牧尘微微一惊道:“若是没有人带着,或者没有通行令牌,他又是如何进得了南军大营?”
被白牧尘一提醒,荆乘风的目光下意识的便扫向了宁剑雨和羊九歌。
这两人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荆乘风,待发现荆乘风的目光扫来,两人连忙躲了开去。
荆乘风顿时明白过来,定是这两个家伙干的好事,心头火起,怒道:“老三、老四,给我滚过来!”
羊九歌和宁剑雨不情不愿的走了上来。
不等荆乘风说话,羊九歌便十分愧疚的说道:“师兄,我错了,是我把通行令牌给了老大”
宁剑雨苦着脸道:“老大只是说想过来找你叙叙旧,我们也不知道他竟然会把崔家的人都给杀了”
两人的认错态度很好,反倒让荆乘风的火气不知道怎么发了,憋了半响,荆乘风才冷哼道:“稍后自行去执法处领五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