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云老三,我其实挺开心的,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过,这事终究要给老太爷一个交代,所以,只能用你的命了!”
刀疤刘觉得手上的匕首越来越重,重到他都握不住了。
匕首“锵”的一声落在地上,刀疤刘下意识的低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地上已经积满了一滩鲜血。
刀疤刘知道自己要死了。
但是,他最后想的问题不是后悔杀了云老三,也不是恐惧自己即将死亡,而是难过。
“我一生坏事做尽,该是要下地狱的吧?”
刀疤刘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瞪着眼,无力的看着屋顶,几乎和云老三临死前一模一样。但是可能也不一样,因为云老三临死前,大概不会看到那个丰腴的妇人姣美的笑脸罢?
“来人!”
一个黑衣大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云鹤身边。
“把房间收拾一下!”
云鹤看也没看刀疤刘一眼,推门而出。虽然神态一贯的平静,但是今天的步伐却比以往要快了许多。
穿过内院,云鹤来到东边一座院子,满院石榴怒放,殷红似血,花香似乎比别处的石榴更加浓郁。
云鹤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捂住了嘴鼻,快步穿过回廊。
他有些厌恶这个院子,更不喜欢院中的花香。
但是,他每天都必须来一趟,而今天,这是第二趟了。
这是他父亲云家老太爷的院子——云家庄最腐朽、最肮脏,也是最有权势的地方!
离好远,便有娇喘声隐隐传来,待近些,那喘息愈发的明显,沉重,舒爽之中压抑着痛苦,痛苦之中又透着欢愉。
云鹤恭谨的立在门外,心里虽然着急,但是却没有出言说话。
“云鹤么?”
房间里面响起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云鹤躬声应道:“父亲,是我!”
“进来罢!”
云鹤微微一怔,犹豫了刹那,随即推门而入。
房中景象早有所料,但是云鹤的心依然没忍住抽搐了几下。
面前,虽然玉体横陈,凝肤如脂,都是一些青春年少的小娘子,但是云鹤并不觉的如何香艳,反而觉得有些恶心,随即,心情有些郁闷。
“云鹤,你今天心有些乱?”
云老太爷头发花白,面目慈善,本该是枯干的脸颊十分红润,皮肤光滑,饱满的如同年轻人。
云老太爷半靠在软塌上,一个女孩儿,微闭着双目,十分疯狂的动作着,有人进来,娇喘之声不但没有停顿,反而愈发高吭。
地上,软塌边上,内屋的床上还有四个女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欢愉的笑容,但是脸色和身体都白的厉害。云鹤知道,这些女孩都死了。
未经人事,死于欢愉。
云鹤收回心思,沉声道:“父亲教训的是,云鹤无能,堂口和码头出了一点事!”
云老太爷眉头微皱,道:“何事?”
“三叔跟丐帮的人起了冲突——”
顿了顿,云鹤解释道:“有人将洛阳城的几个乞丐团体整合了,成立了丐帮,三叔打了丐帮的人,丐帮反扑,把南城的堂口和码头都给捣毁了!”
云老太爷坐起身来,下身猛地一挺,身上的女孩动作陡然剧烈了起来,叫声愈发的高亢,但是精气却急速流逝,面色也愈发惨白了起来。
“老三呢?”
云鹤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三叔死了!”
云老太爷双目寒光四射,他身上的少女引颈长吟,欢声之后,女孩脸上带着欢愉的笑容,缓缓的倒了下去。
云老太爷伸手把少女从身上推开,穿上衣服,从软塌上跳了下来,盯着云鹤道:“整合丐帮的是什么人!”
“一个道士,一个和尚!”
云鹤低下了头,恭声道:“那两人武功高强,帮中的兄弟都无一合之敌,我打算去见见,再做打算!”
“这点事就要你去见见,你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什么?”
云老太爷冷哼一声,怒道:“每年给洛阳府衙送那么多银子是干什么的?家里养那么多人是干什么的?”
“父亲教训的是!”
云鹤的头垂的愈发的低了。云老太爷冷哼一声道:“给洛阳府尹捎个信,让他派人缉凶。”
“是,父亲!”
“阿福,你去安排几个人,把丐帮的那道士和尚杀了吧!”
“好的,老爷!”
门外,不知何时立着一个老头,老头穿着朴素,就是一个下人打扮。
云鹤见了,连忙行礼,道:“云鹤见过福伯!”
老头一丝不苟的回礼道:“大少爷安好!”
随即,也不说话,转身便离开。
云老太爷寒声道:“其余的事,你该知道怎么安排了吧?”
“父亲放心,儿子知道了!”
说着,云鹤躬身一礼,退出了房间。
路上,有几个大汉在石榴树下挖坑,云鹤眉头再皱,看着院中满树繁花,暗叹一声:“这院石榴花究竟还要开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