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拍兮心鼻酸,关山阻修兮行路难。去时怀土兮心无绪,来时别儿兮思漫漫。塞上黄蒿兮枝枯叶干,沙场白骨兮刀痕箭瘢。风霜凛凛兮春夏寒,人马饥豗兮筋力单。岂知重得兮入长安,叹息欲绝兮泪阑干。”
“胡笳本自出胡中,缘琴翻出音律同。十八拍兮曲虽终,响有余兮思无穷。是知丝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胡与汉兮异域殊风,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北辰逭凌看着洛清寒远去的方向,又是无声落泪,见万人踏歌已然结束,歌声余味还在回荡,终究是形单影只地一步步走下石阶,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柳儿?不是让你回宫的么?”
柳儿神情却是极其复杂:“我担心你,已经很晚了。”
北辰逭凌习惯性牵着柳儿的手,就要往前走去,却不料,柳儿含泪出手,一柄在灯火下散发着寒光的长剑已然出鞘:“北辰逭凌,此生是我。负了你,也负了玉儿。”
北辰逭凌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柳儿话中含义,柳儿手中的剑已经刺入北辰逭凌心胸,立即有大量的鲜血涌出来,染红了北辰逭凌雪白的衣襟,也染红了柳儿的一双芊芊玉手。
柳儿见手上沾染着北辰逭凌的血,泪愈来愈多,拔出剑,闭上眼,轻轻道:“北辰逭凌,下辈子,愿你不要再遇见我。”
说罢,自刎倒在了城楼下。
“啊!来人来人!”一直躲在暗处,想给北辰逭凌一个惊喜的景欢还没来得及走出暗处,就见柳儿挽着北辰逭凌的手,本想愤然上前的,未曾料到出了如此变故,知道柳儿嘴角凝着苦笑而亡,才恍然惊叫出声。
“寒儿哥哥!寒儿哥哥!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景欢不敢轻易触碰北辰逭凌,吓出泪来,只能拼命大叫着。
而洛清寒早已走远,回到栖凤阁,洛清寒沐浴一番便入睡了,可心绪不宁,半夜转醒,窗外一片静寂,侧头仰望圆圆的月亮,高高悬挂于深邃的苍穹。有凝重的云块,漂浮在周围,犹如远方在游子,写满相思的泪滴。那泯灭不了思念的素光,何以寄托心中那沾湿的云彩。在惨淡的月光里,越发孤寂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