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只呆头呆脑的麻雀,忍不住在街道旁神思恍惚的古树间打盹。残云如席,卷起这城里城外的烟尘喧哗,澹澹洛水洗浣过吴带当风的笔触,薄夕看着那半倚妓馆门口脸上带着娇媚微笑的丰腴少女,尚未褪去酒意的娇颜上,风尘气息十分严重。薄夕叹了口气,有些心疼,不忍再看。
往前再走些,西城门向乡野延伸的一条官道上,车马粼粼,行人如织。文人士子缓缓而行,许多奇装异服、肤色黝黑的胡人,卷发蓝眼的波斯人,牵着骆驼、戴着白头巾阿拉伯人客商,也出现在络绎不绝的人流中,一起裹夹着秋风向城中驿站走去。
一路无话,众人都很少像这样在京都的街头游荡,不禁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着这座城和这些城中人。
渐渐的,人少了,天色暗了些,夕阳,欲坠,最后一息温暖的霞,湮灭在了街头巷尾。阳光的消失,接踵而来的,是夜,是夜晚的疯狂,是夜晚的的高潮。而有的人,在许多已经冷清的街道上,顶着吹过的阵阵风儿,风呼呼作响,和着这京都夜深的孤寂,一起拥抱,一起哭泣。
“还去澄湖吗?”见走得远了。田野黑下来,景荣打破了沉静。
薄夕一脸期待,看着洛清寒。洛清寒缓缓点头,景荣随即叫了辆马车。车轮咕噜噜转动,马蹄哒哒,慢慢地,周围有是一阵高过一阵的热闹声。热闹的街道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原来不管是什么时候,在夜幕的笼罩下,都有游人,晃荡。
不大一会儿,就到了画舫边。景荣特意选了一条游人不是很多但不那么喧哗又不至于太寂静的画舫。
有婢女笑语盈盈地在前面领路,把洛清寒一行人带到了二层。景荣财大气粗,自然包下了整个二层楼,能听见楼下是不是的欢声笑语,但又不至于太吵。洛清寒很满意,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一天走了不少路,洛清寒自然是累了。
只听楼下,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
若是薄夕向下看,会见到一众酿酒者或跪坐在胡凳上,或干脆直接趺坐在地板上,手中端着华丽的酒盏,闭目聆听着清心的琴声。东临人人好风雅,不论是大小官员还是商人权贵都概莫能外。不过,这幅风雅之态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没人知晓了。
此时,另一辆画舫跟了上来,与洛清寒所乘竟是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