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洲言只求君上一事,望君上成全。”
北辰厉不想柳洲言行此大礼,向旁边撤了一步,余元见状忙将柳洲言扶了起来:“柳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说便是了。您与君上情同手足,自然不必行这虚礼,这可就是见外了。”
柳洲言低垂着头,将眼底的阴翳藏进最深处:“柳洲言只希望君上可以将洛清寒赐婚于我。”
这话如雷声掷地,震耳欲聋,北辰厉浑身的戾气似乎在一瞬间爆发,直刺得柳洲言与余元浑身犯冷。可是柳洲言忍着寒气将话说了清楚:“柳洲言心悦洛清寒已久,望君上成全。”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北辰厉直直盯着柳洲言,似乎想在柳洲言身烧出一个大洞来才肯罢休。
“我知道,望君上成全。”
“柳洲言,你要清楚,那件事你也有参与,若是她发现了,你恐怕连接近她的权利都没有了。”北辰厉冷着脸,将同样冷硬的剑矢刺进柳洲言心底最柔软脆弱的地方。
柳洲言几乎垮下脸来,早知道北辰厉可能会这样说辰厉,你为什么这么狠毒。”
北辰厉并没有什么触动:“你早该知道的。”他说这话时,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说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柳洲言用力地攥紧拳头,忍住将这一拳挥到北辰厉脸上的冲动。
“韵儿姐也是,洛清寒也是,你要多少人为你陪葬你才高兴?”
北辰厉似乎不想再将话题进行下去:“洛清寒不会,她与别人不一样。”
柳洲言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抓住北辰厉的衣襟,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北辰厉将他的手打开:“她是我的。”
北辰厉说这话时,冷冰冰的,如同被人侵占了领地的雄狮,只消一瞬,就可以扑上前咬断对方的喉管。
而柳洲言也是,虎视眈眈,一双眼里尽是愤怒与杀意。
剑拔弩张的气势,一触即发。
半晌,柳洲言向后退了一步,眼底的愤怒还未褪尽:“我不会放弃的。”
说罢,柳洲言就离去了。
凉风掠过,余元背脊一冷,上前谨慎地开口道:“君上……”
“回去吧,柳洲言本就不是诚心在我之下,皇后是我们之间的刺,洛清寒是撕裂伤口的刀,已经无可挽回了。”
余元跟在北辰厉身后,字字斟酌:“君上为何不将皇后的事告诉柳公子?这样徒添了嫌隙。”
“若是柳洲言不懂,我即便是讲了,也只是被认作狡辩。”
当初对于柳韵的冷淡,本就是为了柳韵好,若是柳韵与北辰厉太过亲昵,定会召来杀身之祸,可柳洲言看到的只是北辰厉的薄情冷酷,却不想北辰厉是心思缜密的人。
余元不想看这二人因此决裂,又道:“这洛公子一来,您和柳公子的嫌隙便越发深了……”
“与洛清寒无关,换个人也会变成这般。”北辰厉不想听余元说洛清寒的不是,冷淡打断。
余元讪讪沉默。他对洛清寒接触不多,只道他是个个子不高颇有商业才华的人,却不想对柳公子与君上的影响这样大。
这人倒是不容小觑。
而在黑海神号上的洛清寒自然不知道皇宫中的暗流浮动。她现在满心满眼的,想的是北辰厉是否看见了只有他们之间才懂得的暗语。
想到这儿,洛清寒突然觉得耳根一烫,她竟然不好意思起来。这真的一点儿都不像她。
今儿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洛清寒看着灰蒙蒙的天,天边偶尔还有海燕飞过,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曹墨过来找洛清寒,笑吟吟的,像是有什么喜事。洛清寒看着他过来,同样挑眉笑道:“有什么好事?”
曹墨学着洛清寒挑眉:“自然,我决定了一件事。”
“什么?”
“等下次靠岸,我就离开黑海神号去其他地方看看。”
洛清寒闻言点头:“你早该这样做了。”
曹墨深深看着洛清寒:“还要多谢你。”洛清寒笑说不必,与曹墨一同倚在船沿吹风。
“我也要离开了。”洛清寒低低地说,以为曹墨没有听到。
可曹墨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回:“我知道。”
“你知道?”洛清寒看着曹墨,他怎么知道的?
“这船上的人除非是看方向,否则从不将目光投注到海上。你总是在这里看风景,心定是静不住的。”
洛清寒弯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