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哥吃了饭没有久留，带上芯片回去向平叔复命。等他走了，我拽住正在收拾碗筷的猴子。

“猴子，我问你件事儿？城市会展中心失火的那天下午，我不是替辣哥出去拿手机卡去了吗？你们那段时间有没有见过孙颖？”

猴子怔了一下。“谁？孙颖？哦，你说那个女监理啊？她，她过来了一下，看了一眼就走了。”

“看了一眼就走了？没说什么吗？”我追问。

“没有啊。”

我在猴子脸上看到了明显的犹豫。

“哦。你们当时在干嘛？”

“在一边贴墙纸一边等你啊。你要不把手机卡带回来，我们想干点啥也不不了啊。”

可我明明记得在我去拿电话卡之前，为了确保有足够的电话卡可以用在三楼的会客室，辣哥故意留了二楼的两间小会客室没有装窃听器。而我回来之后猴子他们已经装完了。难道是这个过程中出了问题？

我不敢想，更不敢问！

有这么一个巨大的疑惑盘踞在心头，再加上刚才从肥婆拉长那里听得的消息，我心乱如麻如坐针毡，一方面担心下一秒就有保安冲进来抓我，一方面忧虑着自己的未来。这么卖命地跟着平叔和辣哥干，真的值得吗？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跟着工友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臆想，我感觉经过昨天的事情整个园区显得格外肃静。这种肃静不是说完全没有声音，实际上这么多人一起走动一起端盘子打饭声音是很大的。但是这种声音里没有了粗俗的喧哗，没有了无聊的疯闹，甚至大家讲话的声音也都低了很多。好吧，我用错词了，不是肃静是肃杀。整个园区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又怪异的气氛。

没什么胃口，我强逼着自己半嚼半吞把一盘饭菜吃完。距离上工还有一段时间，我有意绕到园区大门前的广场上，其实是出于心虚想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还别说，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恰好就被我看到一辆挂着警灯的长城suv来到大门外。从车上下来的正是之前多次打过照面的那个大个子警察和他的搭档。很快，办公楼那边就有黑西装开着电瓶车过来把他俩接了进去。虽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几天意料之中都免不了有警察过来查案。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那个大个子，我的预感就非常不好。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更进一步的担惊受怕中渡过。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在工作中犯错，不要在这种非常时期显得突兀。

终于，有惊无险挨到了五点，下工铃准时响了。但是班长又一次在广播里临时通知要错峰下班，我们车间大概要往后延半小时。工友们发出一片有气无力的抱怨。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有保卫部的黑西装带着保安过来给我们整队，带我们去大门口等候出园。据他们说今天会对每个人进行搜身检查，但不需要脱衣服，所以速度会比昨天快。这是实话，就我感觉队伍的移动速度还不错，大概等个二十多分钟就能排到我。

这时候我听见肥婆拉长向保卫部的黑西装打听五号车间大概什么时候放，说想等她妹妹。见她工牌上的职位是拉长，黑西装冷漠的神色有一些松动，告诉她五号车间的所有人正在排队采指纹，估计要很久，劝她最好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