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吴波呢？这是他家吧？”

“这是他的房子。不过他不住这里。他白天才过来。”

“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是我叔。我给他打工。”

松开李浩，吕文武和张乐杭让他走前面，一起往屋里走。穿过门廊，首先感觉到的是冷，比屋外要低好几度，看样子确实是开了空调，而且温度开得很低。随后他们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黑乎乎的客厅犹如电影里怪物的巢穴，整个空间里秘密麻麻满是豆粒大幽兰的眼睛，伴随着吵得人头晕的嗡嗡声。

“什么鬼哦！”张乐杭不禁叫道：“幸亏我没有密集恐惧症。”

吕文武推了一把身前的李浩。“开灯！”

啪嗒一声，灯光亮起，眼前的景象再次刷新了他俩的认知。客厅和旁边的小饭厅里摆了好几排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的钢架。钢架与钢架之间只留了供一个人通过的走道。钢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长方块状的电子设备。刚才看到的散发着幽兰光线的豆粒是这些设备面板上的指示灯。吕文武仔细数了一下，仅一个设备上就有二三十个这样的指示灯，而整个屋子里这样的设备有好几十台。难怪看起来那么多那么密。而他们听到嗡嗡声则是这些设备里风扇的声音。

再往里走，后面的四个房间里有三个也是同样的布置，只有面积最小的一间房摆着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居，看样子是李浩在住。

“这些都是干嘛的？”张乐杭虎着脸问李浩。

李浩低着头说：“放，放手机卡的。”

“放手机卡干嘛？”

“跑业务。”

“跑什么业务，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我也不知道，都是我叔在弄。我就看着，定时换卡。他说我们做的都是正规生意。”李浩的神情看起来居然有些委屈。

吕文武哼了一声。“正规生意？这么多手机卡你从哪里弄来的，符不符合实名制？”他这也是从测试3那里现学现卖。

李浩说：“我不知道，我叔弄来的。你们要不去找他问吧，抓我也没用啊。我就是给他打工的。”

“他住哪里？”

李浩报了个地址，离得还有点远。

吕文武和张乐杭一商量，既然确定是养卡那就不急着今天去动吴波，反正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而只要扣住了李浩，没人跟吴波递消息，他也不会跑。

张乐杭转头去找物业的王经理，让他向今晚所有配合行动的物业人员做保密宣贯。吕文武想起来测试3可能还在等消息，发了个短信过去。【睡了吗？】

【没有，什么情况？】

吕文武拿起手机拍了两张屋里的照片发彩信过去。

测试3立马打电话过来。“嗯，我正在和徐师兄聊。这就是他说的那种专业养卡的设备。他给我发了一些资料，有16槽的，有32槽的，有48槽的，原理都大同小异，只不过控制软件经常需要升级。你这种应该是32槽的，也就是说一个设备就有32个4g模块，可以同时模拟32部手机终端。我很好奇它里面的系统怎么设置的，为什么可以安装但是装不上我们的定位插件。”

吕文武听她说得兴起，半开玩笑地说：“你这么感兴趣，要不要我回头寄一台给你仔细研究？”

“可以吗？好哇。我发你地址，直接寄到权庭信安，我让项目组的师兄弟一起看。”没想到测试3居然当真了。

“当然没问题。不过需要等几天。我们在屋子里只逮到一个打工的，明天再去抓他老板。这些设备会被当成物证没收。等结案我申请当做研究材料提出来寄给你。”

“好的。你明天逮住他们老板之后如果他狡辩，你给我打电话。徐师兄正在跟我讲养卡怎么赚钱，其中哪些手法涉嫌违法。我可以试着来驳斥一下他。”

“行，到时候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