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武感觉气氛有些僵，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片递给她。“你别想太多，我定位你不过就是想当面向你道谢，再请你吃个饭，就算是你是凌卫平女儿也没什么。你爸只是行为古怪又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来，给你看看我的诚意。”

凌筱接过来一看，是自己订的那趟回滨江的d3068的车票，而且座位和自己是连着的。

“我4月27号去火车站接明媚他们三个，正巧就看见你爸接你。后来一想，其实你们是坐同一趟车从滨江过来的。明媚知道你在乔西，虽然没跟我直说，却是不只一次暗示我跟你联系。我想她是很期待我发现这一点，只不过我不够机灵直到最后一天才发现。然后我就意识到假期结束之后你要返回滨江，立马就通过信息化办案系统锁定了你的身份证。好巧不巧你当天晚上才买票，我就立即买了你邻座的票。我就是想借着路上这几个小时和你好好聊一聊。其实我在候车区就看见你了，哪知道车都开了你却没上来。害得我只好半道下车往回赶。等我好不容易回了乔西查看你的位置，发现你居然没回家而是住进了附近的酒店。到这时候我差不多就能想到你要干什么了。不过呢，我要吐槽一句，玩电脑你是高手，搞侦查你还得多锻炼锻炼。你看你租的这是个什么车。根据我国最新的电动车标准，你这叫电动自行车，最高时速25公里小时，可以不上牌照。你爹那个叫轻便电摩，最高时速50公里小时，上蓝牌。两者的速度和续航能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你拿这个去追他还不如骑个自行车，至少不会没电。我当时看到你骑的是这个车就知道你肯定陷在半路上。”

凌筱眼睛一瞪。“你一直在跟踪我，故意看我笑话？”

“要不然呢？不过我这叫暗中保护。按照你们明警官的指示，既要让你长经验，又不能让你受伤。”

“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不过说真的，凌筱，”吕文武忽然改用很认真的口吻，“既然你都偷偷摸摸跟踪你爸爸了，我想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我的一面之词，你肯定在其他事情上也对他产生了怀疑，否则不可能下这么大决心。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聊聊？”

回到酒店房间，凌筱烧了壶热水，拿酒店送的茶包给吕文武和自己各泡了杯热茶。两个线上联系了两个多月的网友终于是第一次面对面地坐下来详聊。

“说实话，我和我爸的关系并不好。”凌筱是这么开场的。

吕文武略有些吃惊。“怎么说？”

“你查过我爸的档案，应该知道他当年是乔国铝的技术员，后来被开除了，对吧？”

“对。”

“那你查过我的吗？”

吕文武笑笑。“那还真没有。”

“我今年25岁，有12年没有住在家里。”抿了口茶，凌筱的语气有些丧。“当年谁家要是有人在乔国铝上班那可是件很风光的事情，待遇好福利好还是铁饭碗。我就非常幸运，我爸和我妈都是，但是我真的是一点好处都没享受到，而且到现在为止都特别恨那个地方。”

“恨？恨乔国铝？因为他们开除了你爸爸？”

“不全是。我爸为什么被开除他至今都没有告诉我原因。其实我本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我只记得有一天爸爸回来捧着我的小脸说，小小啊，爸爸以后不去上班啦，会有很多时间陪你啦。然后我就是傻兮兮问了一句，你不上班赚钱，我们吃什么呢？然后我妈就开始数落我爸爸，再后来他们两个就吵了起来。具体什么内容，”回忆往事，凌筱咬着嘴唇狠狠摆了摆头，“我记不起清了，反正吵得很凶。很突然的，我妈就摔门跑了，我爸赶紧去追，但是没追回来。”

“没追回来，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