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重新上完膳食的秋月殿别样安静。
古老的宫殿,雕梁画栋,焚香袅袅,只是每个人的心都不那么平静,尤其看着场内此刻的气氛。
季凌苏一头鹌鹑样子坐在中央,垂头不敢吱声。
大殿的两端,两尊冰冷的大佛一左一右相互对视着。
一黑一金,一冷一寒。
右侧男人是自上而下皆是让人不敢造次的天威,左侧男人是自内而外皆是让人胆寒的雍容挑衅。
谁也没有开口,只任由那低迷的气压一从宫殿高台的云阶上一层层弥漫至下。
直到气氛愈演愈冷,眼看着直朝冰冻蜡像馆而去,季凌苏头顶无数汗颜迸溅,才忐忑不安的看了两人一眼,道:“要,要不要我说点什么?”
龙玹闻言“淡淡”看了季凌苏一眼,唇角似笑非笑讥冷一勾,道:“说什么?”
说事情的经过,说她做错了,看怎么补救……
可不等季凌苏尴尬的笑出来,龙玹就补上了下半句话,轻笑,“说你有能耐?”
砰!
肯定的赞许让季凌苏差点一个踉跄没在桌子上坐稳,跌落下去。
脸顿时红成苹果,恨不得在地上刨个坑钻进去。
旁边,看懂事情经过的司徒彦歌没忍住,一个“噗嗤”笑出了声,笑了笑,结果被左玥笙一个冷眼一瞪,意识到有伤风度,抿了抿唇,别脸偷勾唇。
季凌苏汗颜不已,只得又看向韩轩,祈祷韩轩肯听自己解释。
可接到季凌苏眸光的韩轩,更是一声凉凉沁骨的轻笑,别开脸,道:“说你现在要去给我取烘干的衣服吗?”
季凌苏一愣,想着自己先前的句句信口雌黄,再看着此刻韩轩穿着蓝影他们的墨色长袍,脸羞愧的脸想割下来塞包包。
窘迫的样子换来司徒彦歌更忍不住的抽笑。
季凌苏心如羊毛刷子刷过,恨不得将司徒彦歌生吞活剥了,可她现在不能,顶着尴尬到极致的脸,她平眸,近乎讨好的笑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一句话说的相当没有底气。
可小兔子般委屈可怜的模样别样让人动容。
韩轩本欲离开,对视到她这个表情后,冰蓝色眸光敛了下,没动。
至于龙玹,一双隐忍杀意的墨瞳一直怒火弥漫着,可在看向季凌苏鬓角微微渗出的汗渍,又扫了眼她今天别样僵直的腰部,最终,轻哼一声别开了眼,“用膳吧!”
嗯?
什么!
季凌苏闻言错愕的抬起眸光,可对视到的只有韩轩端起酒盏自己品味的动作,以及龙玹举起玉筷夹菜的身影。
刹那间,季凌苏差点以为上帝复活了。
不然,这么大的天祸,两个男人居然放过她了?
而且……没有出手打起来?没有掀了冷月宫?最主要——没有将她批斗禁足?
这不科学吧!!!
一瞬间,饶是季凌苏错愕,连蓝影,花绣们也都跟见了鬼一样,张大嘴巴,跟吞了一个鸡蛋一样!
可就算再好奇,也没有一个人敢去开口问句为什么,就连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司徒彦歌也眸光两转,选择沉默。
一时之间,除了安静用膳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直到一顿饭吃完,季凌苏都没有敢再废话出第二句,只得睁着大眼睛,滴溜溜到处转看,看看是不是她在做梦。
毕竟她真不敢!真不敢!
两个天然的火山加原子弹就坐在她的两侧,任何一个人的爆炸力都足够摧毁她,她生怕再多问一句,两个男人就立刻打起来!
所以,沉默是金。
所以,从来不信佛的季凌苏生平以来念了最多的‘南无阿弥陀佛’。
气氛一直持续到饭点结束,韩轩回了住的寝殿,龙玹也到了她的寝殿午休,此事才彻底告一段落。
季凌苏就算好奇害死猫,也没敢再吭声。
龙玹午休起身后,就去南书房处理事情,待到晚上,两人用过晚膳后,龙玹带着季凌苏在冷月宫内散步,两人才开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