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季凌苏一瞬间变幻的面色与凝视的方向让众人意识到了什么,也许是门口散发而来与众不同的寒气让他们感觉到了什么。
刹那间,所有人集体回头。
弑影与葛凡更是惊的立刻单膝跪地,额头微微冒汗。
门口,李敬德望着里内的一切,气的冷脸黑眼,已经不想再看。
皇上是走在半路,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十五,按宫例是要午膳去寿康宫文太后那用膳的,想到贤妃娘娘如今身上的铁链怕是行动不方便,所以令龙辇加速转回了冷月宫。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人呼啦全涌进了韩公子住的偏殿。
此刻……李敬德真是想戳瞎自己的双眼得了!
龙玹静静的看着季凌苏,最后墨瞳落在她利落的手脚上,顿了顿,没说什么,面无表情转身,走了出去,“上朝吧。”
静静转过的身子没有一分怒气散发,可让人感觉到的,只有无边的冷汗如瀑。
明黄色龙袍的身影越远。
季凌苏愣了下,飞快的挣开韩轩的胳膊,追了上去。
只是龙玹的脚步太快,龙辇又正好停在宫门口。
等她赶到的时候,正是龙辇绝尘而去的时候,看着龙玹离开的方向,季凌苏心重重一颤。
这都什么事!
而偏殿内,韩轩静看着季凌苏追出去的身影,感受着先前将她抱在怀中那一瞬间弥漫的感觉,冰蓝色瞳眸凝了凝,突然心底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面前,左玥笙对视着韩轩的眼神,一分一厘都没放过。
冲着他那变化的瞳色,自己两日前莫名其妙接到的父亲的医药箱,以及此刻他对季凌苏同样的那抹陌生与迷茫,她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是,当一个明摆的答案放在眼前的时候。
左玥笙心底只有说不出的难过与颤抖,为什么……明明都忘了,却还是会潜意识里记得喜欢她?
一瞬间,左玥笙想到了曾经一句记刻在韩轩日记本内的一句话。
“世界再大,我的心只能看到一个人。
经年不变,荼蘼绻生,你若海鸥,我便洱海。”
怔大的秋瞳中,眼泪瞬间滚落。
所以,当你记得全世界人的时候,独独只看的见她。
当你能看见全世界人的时候,却只能记得她一人吗?
一场清晨的闹剧就这么结束。
临到中午的时候,季凌苏想起了今天的日子,以前龙玹带她去过两次,可到了饭点,李敬德没有过来。
一直熬到深夜,龙玹也没有回来。
等再让人去问的时候,便是小路子回来传话了。
“皇上事务繁忙,已在紫微殿歇下了。娘娘就寝吧。”
季凌苏心淡淡一颤,想说点什么,最终只能抽了抽唇角,将一只信封递给小路子。
小路子接过,摸着那厚厚的叠,实在猜不透是什么,却也知趣,道了句:“娘娘别担心,咱皇上这么子生气也不是第一次了,过两天就好了。”
季凌苏顿时被气乐了,睨去一眼。
干脆说你家皇帝是千年王八万年龟,绿帽子戴着戴着就习惯了,龟气功练着练着就宗师了得了!
小路子却不知道娘娘这般又哭又笑的瞪着他是什么意思,只得抓抓脑袋,躬身退下。
待小路子离开后,绿锦挺着肚子去关上殿门,缓缓走到了她的身边,坐下,担忧看了她一眼,道:“不去找皇上好吗?”
毕竟主子这般行径,昨日两个男人为她打架,今日她跟左姑娘为了别的男人打架,更别说毁约定,宫闱里住男人,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骗他。
怕是皇上再大度,也受不了吧?
更何况这一路看来,皇上是个什么心性的人,大家都看的很清楚。
那可真是集天地霸道,,飞醋,傲娇,冷暴难伺候脾气为一体的男人!
可一个人对人好容易,对人摒弃自己的原则立场去妥协难。
想想最初认识的那个皇上,再对比对比现在的皇上,绿锦尽管心疼主子没寻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可也没办法做到不动容。
皇上对主子太纵了。
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憋着自己难过,从不强迫她的选择。
皇上是不是对主子最百依百顺,最好的不知道,但是最爱她的那一个,是没错了!
绿锦神思幽绻。
花绣却乐呵着,一口一粒花生米吃的别样开心,“有什么不好的!夫妻嘛,哪有不吵架的,吵吵闹闹才叫日子,而且适当来个对手刺激刺激皇上也挺好的嘛!不然皇宫总是他一个俊男,把别人都比的没地位,多没趣!男人,还是要来势均力敌的打起来才有意思!看着吧,说不准过两天他们就斗起来了!”
“有什么意思!吃花生也堵不住你的乌鸦嘴!皇上是主子正牌相公,才不会自跌身份跟韩公子斗!”绿锦伸出手指狠戳花绣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