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确实是在为保季贤妃,毫不顾念宫纪法度?
院墙外,季凌苏通过樊筱铃手中的无线耳机传输过来的消息听着一切,心颤之余,面色阴郁冷凝。
宫苑内,凤婕妤说完,脸色煞白一片,旁边冷冽的眸光让她犹如被千刀万剐的凌迟。
袖袍中,五指颤抖紧攥,几乎将手心掐出血来。
可想到给李太后禀报的时候,李太后的那句‘放心,此事乃大功一件,只要今夜扳倒季贤妃,哀家扶你上位!”她只能强挺起腰杆,让自己站直,给自己打气。
李氏见凤婕妤说的口齿清白,当下满意的微微颔首,冷了龙玹一眼,轻笑,“怎么?皇帝,如今事情有条有理,再也清白不过。可还要什么证明理由?”
“不再需要了,只是……”龙玹整理了下手腕边的金丝袖口,冲着凤婕妤轻轻一笑,“朕比较好奇母后许了你什么好处?”
凤婕妤打了个哆嗦,面色瞬间煞白。
林太妃蹙眉,“皇上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有理有据就非得是买通才行吗?这只能说,凤婕妤忠于皇室血统,为皇帝清君侧而已!”
“清君侧?”龙玹一声嗤笑,摇了摇头。
“不然呢?皇帝觉得哀家们半夜不就寝,如此劳心劳力所为何事?还不是为了我御天的大好江山,万代盛名!难道非要等怀胎五月无法隐瞒,闹到皇宫人尽皆知了才肯承认此丢人之事?”
一旁,生育了祁王龙瑞的吴太妃一声轻笑,“林姐姐说话悠着点,谁不知道皇帝的性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丢人对他来说何妨,谁能拿他怎样,为了这个季贤妃,他又怕过什么?”
两人讥讽,龙玹只听着嗤笑勾勾唇,话也听差不多了,没了兴致。
见他还依然如此气定神闲,李氏心中如毒蛇吐信,微顿,冷笑道:“皇帝考虑好了吗?皇室法纪不容挑衅,皇嗣之事更是国之根本,上关乎列祖列宗,下关乎黎民百姓,是天下大计之根本。季凌苏私出冷宫,假怀皇嗣,皇帝既然在最开始就知道这两宗罪该如何处理,就不必哀家教你了,你就看是你亲自动手,还是哀家替你代劳!”
龙璟闻言心中一跳,五指紧蜷,有种难言的紧张,不断看向龙玹,深邃的眉头拧挽如峰。
担忧,又跃跃欲试的姿态让一旁看戏的樊筱铃瞟去打量的眸光。
龙玹负手,也没了戏谑的兴致,“不知母后想怎么动手?”
李氏不知龙玹这话何意,只当是服了软,嗤笑一声,道:“既然皇上也认了,那就一卷白绫赐死吧!朝堂之上,乃至上京民间都知道了贤妃有孕的大喜之事,五个月后,若无龙嗣诞生,这种愚弄百姓,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让龙氏日后可如何屹立诸国?皇帝——可别心软!”
“是么?”
一阵风吹来,撩动起龙玹明黄的衣摆,他道:“可照母后这个推论,这些事情都是朕授意与包庇下的,落红帕之事没有人比朕更清楚,六月初三那一笔也是朕填写,季凌苏若擅出冷宫,那也是来的朕的紫微殿,母后觉得是否考虑一下同罪同罚?”
扑面而来的威胁让李氏一个惊恐,怒斥,“皇帝!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为了打算保季凌苏,不惜以皇权压制?
事实上,龙玹又何尝不是这么想!
对于女人浪费口舌,从来都不是他愿意做的事情,更何况,简单事情——何必复杂化呢!
凌唇冷挑,他妖魅又骇人心魄,“母后觉得有必要吗?”
张狂的话让李氏抬手指了指龙玹,“你,你这……”
“你们呢?又有谁要给朕定罪?”夜色下,他凌傲而站,翻飞的衣袂上面金纹焯眼,耀动着至尊的光泽。
他扫视全场,目之所及之处,全体胆颤垂头。
没有人敢这个时候出头,谁也不敢!
扫向凤婕妤,凤婕妤更是身体一颤,若不是身边丫鬟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差点站不稳跌倒。
半晌,整个大殿没有人说话,噤若寒蝉。
轻笑一声,龙玹墨瞳慢慢变的幽冷,直到凝结成冰。
“朕看这后宫一天日子都过的太舒坦了,不动动不知道主子是谁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