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意到底是没见到苍子渊,大军已经出发了,外边静悄悄的,沈春意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苍子渊能平安凯旋。
手掌心火辣辣的疼,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下来了,沈春意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是如今心里的孤寂实在难忍。
可能真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沈春意默默地想着,初夏时节的夜晚并不冷,但她还是蜷紧了身体,好像在努力拥抱着自己。
虽然大军出发了,但是小伙房依旧很忙碌,世子走前留了话,说让小伙房给留在军营里的伤员做些好饭菜。
老李他们虽然一直说不让沈春意动手,但是沈春意却坚持在灶前烧火,因为她总觉得冷,而且不干些什么,她一会儿就要陷入昏睡了。
“沈意,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给伤兵营送饭吧!”黑子说道。
“不行,上边留了话,说不让沈意随便出去。”老李急忙说。
“这时候上边的人谁还在这里啊?”大壮嘟囔了一句,他也想让沈春意出去转一转,天天闷在这里,把人都要闷傻了。
最后,黑子和大壮往伤兵营送饭的时候还是带上了沈春意,他们一个人端着一盆菜,一个人端着一盆干粮,只有沈春意空着手。
到了伤兵营,沈春意粗粗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战场上下来的伤员要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沈意,你出去玩会吧,别走远了,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散心,不是真让你帮忙。”黑子对沈春意说道,他总觉的沈春意还是孩子,自然不忍心她见这样的场景。
沈春意对他摇了摇头,她帮着分饭,又帮着给伤员送饭,有的伤员不能自己吃饭,她还帮着喂饭。
但是她的一只手上有伤,也只能用一只手喂,一不小心就洒到了伤员的身上。
沈春意面前是个稚嫩的少年,看着比他大不了多少,他的一个胳膊被砍了下来,另一只胳膊上的手也只剩三个手指。
黑子说,他这种伤情还能活着,简直是个奇迹。
“对不起,没烫到你吧!”沈春意一边给他清理,一边道歉。
“没……没关系,你说话真好听,和别人不一样。”少年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很明郎。
沈春意心里一阵刺痛,在身体残缺成这个模样的人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反差太大了,“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海风,十五了。”少年说道。
“海风……”沈春意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我家住在海边,名字是我阿娘起的,我想我阿娘了!”海风突然说道。
沈春意慢慢的给少年喂着饭,说道:“海风,这场仗我们一定会打赢的,很快你就能见到你阿娘了!”
“但是,我再也不能撒网打鱼了!”海风失落的喃喃道。
沈春意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低头给他喂饭,海风也不再说话。
等离开伤兵营后,沈春意往大军前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等大军归来,不知伤兵营里又会添多少人,更不知多少人会直接命丧战场。
后来几天,黑子他们不仅去伤兵营送饭带着沈春意,还带着沈春意去河边打水,黑子说过了这条小河,也就出了稳东军的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