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卧室的炕头上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五碗油糕作为供品。
然后将盛有用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和一切礼仪用品摆在炕上。张稳婆将藏冬抱过来,洗三的序幕就拉开了。
外祖父作为最年长的长辈,先往盆里添了一小勺清水,又放了金银稞子各一颗。随后是聂蓁蓁的祖母,她也放了一颗银稞子。接着是楚夫人,徐夫人,李夫人,郑夫人等等,这些夫人都出手大方,往盆里添的都是黄白之物。
张稳婆的笑意越来越浓,因为最后这盆里的东西都会给她。其实这些夫人都听说了母亲早产和产后大出血的事,她们不知道石一山曾进产房为母亲诊治,以为母亲和藏冬能转危为安全都仰仗张稳婆,所以也有打赏她的意思。
母亲生产的事张稳婆也确实出了很大的力,沈春意也打心底里感谢她,看到这些夫人们这样做,沈春意对她们也多了一些感激之情。
那些学堂里学生的家长们,其实家里条件都不好,但是也都在盆里添了几枚铜板。
张稳婆有套固定的祝词,你添什么,她说什么,你添金银她就说,金山银山,富贵享不完。你添清水,她就说长流水,聪明伶俐。你添些枣儿,桂圆、栗子等喜果,她就说早儿立子,连生贵子。连中三元等,总能说的主家和宾客都很欢喜。
添盆后,张稳婆就拿起棒槌往盆里搅一搅,才开始给藏冬洗澡。
这大热的天,倒不用担心藏冬会受凉,但一沾水,藏冬受惊大哭,张稳婆说这哭得越响越吉祥,这叫响盆。
张稳婆一边洗,一边念叨,“先洗头,做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随后,将艾叶球点着,以生姜做托,放在藏冬的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
再给藏冬梳头打扮一下,说什么“三梳子,两拢子,长大带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洗完后,又把藏冬包好,用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了三下,说:“一打聪明,二打伶俐,三打有福气。”随后让人把葱扔到房顶上,又聪明绝顶的意思。
又拿着秤砣比划了几下说:“秤砣虽小压千斤”希望藏冬以后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再拿起锁头三比划,说:“长大了,头紧,脚紧,手紧。”希望藏冬长大后稳重,谨慎。
左后把事先准备好的金银稞子和首饰往藏冬身上掖一掖,说:“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这是希望藏冬以后福大禄大财命大。
藏冬刚开始哭的响亮,可洗三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不哭了,进行到最后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人们知道母亲身体须得静养,洗三仪式结束后,就陆续告辞离开了。楚夫人离开前给了沈春意一个地址,说她会带着楚言初在三川府住一阵子,母亲坐月子她不好总来打扰,让沈春意有空的时候带着润夏和秋浓去做客。
楚言初走的时候不想走,润夏做了个扭他耳朵的手势,楚言初乖乖的跟着楚夫人走了。楚夫人看到润夏能治得了楚言初,都想带润夏过去住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