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为了让中阳里人吃饱穿暖，中阳里在山沟里，除了茶叶没有别的，可我不能告诉大家这是山腰古墓里文物换来的，只能这样。”刘国昌点点头，肯定了刘辰的猜测。

刘辰眉头微蹙，接着问道：“那茶叶供销社是用来……”

刘国昌瞅了刘辰一眼，似乎对他问的问题很是满意，“古墓始终是个隐患，就像个定时炸弹，我心里总是不安，怕有一天有人会查到，所以我以茶价为筹码创造政绩，只有我的位置足够高，我才能更有能力守好这个秘密。

茶叶供销社就是我扩大政绩的手段，哈哈，那些老东西没能力让老百姓吃饱肚子，可一听说茶叶供销社有油水，就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一样，不管不顾扑了上来，不过刚开始他们倒是帮了我不少，也算我在官场上的领路人，可最后我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干干到这个位置的。”说到最后，刘国昌笑得有些癫狂，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很得意。

这倒像个恶性循环，由古墓的隐患带来的心中不安，想要通过升居高位来获得足够的安全感，到最后越是不安越想往上爬。

刘辰静静地看着刘国昌的眼睛，问出了他最心的问题：“你后悔吗？”

这个问题有两层含义：第一，你后悔当初没有听刘国义的，拿着钱财举家搬走，过上富家翁的日子吗？；第二，你后悔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虽然没有解释，刘国昌依然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想了很久，说道：“我不后悔，当初我爹死的时候我答应过他，这些钱是刘家先祖留下的，只能用来造福中阳里百姓。只是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把国义和刘仁拉下水，我心有不忍。”

想起刘民手中的那本《古墓详考见闻》，刘辰有些诧异，问道：“刘民没参与？”

刘国昌摇摇头，“刘民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当初我二叔获得古墓线索的那本书，于是怀疑古墓的传闻是真的，私下里查了很久，我怕出事，就告诉了他，但他不知道实情，只是知道山腰上有古墓。”

刘辰看着刘国昌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

这也是今天他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第一次是问刘国昌为什么要见他，这次自然是问刘国昌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国昌回望着刘辰，一字一顿说道：“活着比啥都重要，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他们都活着。你见过被饿死的人吗？你见过衣不遮体的人吗？你见过只怕穷不怕死的人吗？这些我都见过，当时的中阳里就是这样的。与活着相比，尊严法律规则那都是屁话。”

“为什么是我？”

“我相信你。”

“为什么？”

“只有想干事的人，才能冒着风险在半个月内扳倒我。”

“你不恨我？”

“不，这不是长久之计，倒卖文物的钱迟早有用完的那一天。”

“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助他们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