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先前因为她断断续续地总低烧,所以有合理的理由备。如今她的病已痊愈……
伎俩怕是只能使一次。
终归好歹还有一次,能用先用上吧,之后再想其他办法。
心中定下决断,杜允慈在早饭差不多结束时,假意咳嗽止不住,然后说:“我好像又有些烧。”
蒋江樵伸手来摸她的额头。
杜允慈晃了晃脑袋瓜子,嫌弃:“你的手如何测准?体温计呢?把我的体温计拿出来呀。”
洋的玩意儿,能量体温,那会儿她低烧不退,中医法子,蒋江樵在杜允慈的建议下去一趟西医诊所,为了随时能比较准确地监测她的体温,特地花钱把体温计买了支回来。蒋江樵其实曾经在上海的洋医院见,此次因为杜允慈,他真正了解到种西洋医疗工具的作用,会了如何使用和读数。
屋寻了一圈,却哪儿都不见体温计的踪影。
杜允慈生气:“怎的又丢了?已经丢两回了。那还再向洋大夫买新的。多贵啊。”
蒋江樵:“无碍,再丢几次我们不会买不起。”
杜允慈:“买起不代表可以浪费。”
蒋江樵推一下眼镜:“我们钰姑开始有女主的架子了,懂为家精打细算。”
杜允慈哧哼:“谁要个女主给谁,反正我不要。”
蒋江樵唇边泛轻弧:“你又讲气话了。”
因为怀疑发烧,杜允慈今日险些出不了门,最终两先一道上洋诊所确认体温的正常,顺便新买一支体温,再前往昌宁祥。杜允慈的“物资增补”计划,同时以如愿完成。
杜允慈给映红在昌宁祥安排的闲差就是她到昌宁祥期间帮她端茶递水跑跑腿,有映红,能做,譬如蒋江樵。她和蒋江樵生活在一起以来,蒋江樵几乎为她做了所有贴身丫鬟的工作,任凭她使唤。她曾闹不白,怎的他一个大男成日似乎无所事事总围绕她打转。结果她都不用亲口问他,梦中的他就给她解答了。
映红是早早便来昌宁祥,还给她带了许多她从前爱吃的糕点。
杜允慈关心会不会影响映红照顾家中的孩。
映红回说母亲帮忙带,而她的丈夫能够理解她“姐比较要紧”的想法。
杜允慈她傻:“我如何会比你的家庭要紧?”
映红红眼:“我说姐要紧,就是姐要紧。”
一上午映红却能在杜允慈身边多呆,毕竟有个蒋江樵,蒋江樵根本不允许其他轻易插在他们夫妻之间,即便杜允慈和裁缝、绣娘继续商讨洋装的修改,蒋江樵亲自陪,最多隔段距离瞧她,仿佛他一瞬都离不开她,必须留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能活命。
他的说法确实是,他就想她,他见她睡熟的模样、发呆的模样、吃饭的模样、喝水的模样、动情的模样、喜怒哀乐娇骄嗔各种情绪,如今她在昌宁祥的全新模样,他不想错。
杜允慈则径自解读为:“花言巧语说好听。其实不还是监视我?”
蒋江樵倒不否认:“你非要用‘监视’来形容,不是不可以。”
最初的“监视”,是防止她自我了断做傻事。
后来的监视,是害怕她跑了。即便如今整座霖州城处处安排他的。
一周之后,杜允慈借口帮映红试穿专门做给映红的新衣,到了和映红短暂的独处时间。
映红将藏在肚兜的一封信交予杜允慈。
杜允慈万万想到,费么大劲联系她的,是苏锦宗。
苏家老五,苏翊绮关系最好的弟弟,杜允慈只在刚回国知苏家了的时候想起一下远在美国的他,庆幸他和苏翊绮一样逃一劫。在梦中,她是提醒苏翊绮还有苏锦宗活来鼓励苏翊绮留性命待和苏锦宗重逢的那日。
“你见到他了?”杜允慈不知道苏锦宗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她的梦不曾出现于苏锦宗有关的事情。至于眼下她手中封信,苏锦宗只是非常简单地用英文问候她的近况、落款“nick”,仿若普通书信。
杜允慈却能白他其中的谨慎。毕竟她在全城的见证下嫁给了蒋江樵,所有眼中,她和蒋江樵一样,和新督军关系匪浅。
映红说见到,是苏锦宗藏在霖州城的找到她的,其他多说,只让转交封信。
杜允慈抿唇,直接口头上交待映红一句话。
映红把苏锦宗的信嚼了个烂吞进肚子。
杜允慈帮映红把洋装的腰带系好,适时开门和映红一道出去,让其他映红的新衣如何,力竭一切表现自然,不叫蒋江樵察觉端倪。
蒋江樵倒对映红有她制的新衣而他有生了意见。
杜允慈偏不遂他的愿:“我喜欢给谁做衣服就给谁做衣服,不想给谁做衣服就不给谁做衣服,你管不。”
结果次日杜允慈便在昌宁祥见映红,急杜允慈向他兴师问罪:“你把映红怎么了?”
蒋江樵搂她坐在他的腿上,温声细语:“我答应你不会再随便夺性命,所以她怎么了。她既然家中有孩子照顾,就必要再来昌宁祥做工。”
杜允慈吸了吸鼻子:“你又威胁我!”
蒋江樵叹气:“如何算威胁?我只是太嫉妒了。你的丫鬟都能穿到你做的衣服,我却有。”
杜允慈辩驳:“我只做洋服。你又不穿洋服。”
蒋江樵的脸颊轻蹭她的耳廓:“我们钰姑为我做的,我怎会不穿?”
杜允慈故意问:“那是不是我给你做什么你就穿什么?”
知是陷阱,蒋江樵还是点头:“自然。”
天晚上杜允慈就将一条半身的洋裙给他。
她料定蒋江樵会不堪受辱。
然而蒋江樵二话不说接就套上。
杜允慈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