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相对无言。沉默了几许,女子起身伸了伸懒腰,白嫩的手指抚过一朵丝绒般娇小的花朵。
花蕊血红,花瓣金黄,像是一滴血泪。
“这个叫美人痣,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花卉。”
“宁可枝头空抱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这菊花到是颇有几分傲骨凌虚的姿态,谢御幺欣赏了许久“我可以还摘一朵吗?”
“这”规定有说过,不能摘。可,谢神医不是一般人,想来应该没有问题“谢神医摘吧,不过只能一朵。”
“放心。”
谢御幺将它用丝帕包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腰间的荷包里。雪一这才注意到她的荷包,样式极为简单,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月亮,下面火火火火的一团有些凌乱。右下角一个小小的“迟”字,这是谢神医自己绣的吗?
女红真差,像是七八岁的孩童的手艺。
到了晚上,谢御幺便开始缠着他询问刘妃的事情。琅逸衍咬了她的肩膀,颇为不满“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想别人。”
谢御幺红着脸哼哼了几声,娇软得让人心里俨然而生一种想要折磨她的冲动。“我我听说刘妃娘娘是自己进冷宫的。相公,你知道为什么吗?”
男人堵住了她的唇瓣,惩罚似的加大了力度。
什么刘妃,什么美人痣,她陡然都忘得干干净净、琅逸衍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带来一阵阵的酥麻。
桃红色绣海棠的纱幔层层遮掩,良久过后,归于平静。
谢御幺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的躺在他的臂弯里。他汗津津的手牵着他,热得有些不舒服,她想挣脱可男子牵得十分的紧。
“刘妃是因为流产。当年我记得我不过十岁。给太子殿下伴读,听闻皇后娘娘与刘妃一同流产了。随后,刘妃便进了冷宫,再未出来。皇上其实已经在八年前就赦免了她,可她自己不愿。”
“大约,是心死了吧。”谢御幺轻声说道。
“嗯?”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是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才觉得自己做父亲了。而女子,却是在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为了母亲。所以,刘妃娘娘估计心里是怨恨着陛下,不愿再爱。”谢御幺的话让他心里颇为震撼,手缓缓的放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你放心,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好好的。”
“呸,下流胚。谁要给你生孩子了。”明明在说别人,他瞎扯到自己干嘛。
“当然是你了,不然谁有资格?”他捏了捏女子红润的脸颊,凤眸里全是温柔的笑意。谢御幺却是一本正经的推开了他的手,撇唇“你不是说了我是你好兄弟的女人吗?朋友妻不可欺,你小心我告诉我相公。”
琅逸衍听得一阵无语,“来,让我来检查一下你的脑袋里到底有没有装水。”
“去你的。”竟然敢说她脑子进水了。
又是一场淅淅沥沥的冬雨肃杀,屋檐上的积雪已经融化,顺着沟壑流到地面。青石板的小道被冲刷得光亮不已。行人匆匆而过,带起了透明的水花。
女子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交领裙衫,外面披着绣花的墨绿色斗篷。绣着毛茸茸的一拳装饰,显得那张鲜艳明媚的脸更是只有巴掌大小。她双手里捧着一个雕花的汤婆子,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世家嫡女一般端庄大方。
“见过王妃娘娘。”
谢御颜颔首,看向了来人,“你是说,胡桃已经死了。”
“是,自杀而亡。”罗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不敢看向屋檐下那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
后者冷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王爷可有异样?”
“回娘娘的话,王爷只是让人处理了尸体。因为,胡桃姐姐是吞金自杀的。”罗姬到现在都还记得胡桃死去的模样,吓得她好几夜都睡不着。
胡桃选择自杀,那想来是还没有和别人说出她。
算她忠心。
“你回去吧,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到北疆去。那里会有人照应你,我安排了车夫,你现在就出发。”
罗姬知道自己就算是留下来也永远无法见到王爷,自从来到了盛京城,她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与下人混住在一起,这才知道王府竟然有那么多的美人。
而她一个低贱的歌姬,没名没分,有个一儿半女还差不多。可云王不过与她两次欢好,事后也有人送上避子汤。王爷,是不会让任何人生下孩子的,就连王妃到现在也没有嫡出,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歌姬。
与其这样,到不如拿着银子去北疆重新开始。
“多谢王妃娘娘,奴婢这就收拾东西离开此地。”罗姬感恩戴德的转身离去,下一刻,谢御颜便对着身边的嬷嬷耳语了一句。
那老婆子冷笑,从侧门离开。
谢御颜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还在淅淅沥沥的雨水,谢御幺,你为什么要回来!
花开两支,郡王府,花厅。
却是坐满了人,都是琅逸衍原本任用的一些掌柜和老人。上一次在琅郡王府匆匆一见,今日才得以再次详谈。各有心思,害怕或者兴奋,亦或者心虚。
首座上的男人带着银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可那双眼睛却是比之前更加凌利起来。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气息压迫着大家有些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