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把画卷给我,你去跟公子的人一起骑马。”明蓁当即展颜而笑,一双眼睛弯成朦胧的月牙,颊上梨涡浅浅,若春花初绽。
明蓁上了马车,慕容辞的扈从们却有了烦恼。
他们看了看紧追不放的周放,面带忧色,跟同伴们对望几眼,心照不宣地叹气。
前方就是热闹的街市,来往的行人众多,他们总不能加快速度,前去扰民。
但是,周放显然是被激恼了,不追到他们誓不罢休。
虽说主子没有下令,但他们不能真看着主子被人追杀。
他们没有犹豫,从脖颈间掏出一只牛骨哨,打算唤出潜伏在暗中的暗卫。
其实,六郡主不追过来也不会有事,就算主子走了,揽月楼也还有他们的人,绝对能让周放躺着出去。
倏然,他们抬头望见有一人身着玄色劲装,坐在高头大马上,牵引缰绳,率着一列人马,迎面而来。
那是摄政王府的世子,明承安。
明承安所带的是摄政王府的精锐侍卫。
扈从们个个眼里流露出精明的光。
少帝平时教育他们,出门在外,能薅的羊毛要尽量薅,若是遇到摄政王府的羊毛,更不能客气。
所以,他们既然见到了摄政王世子,自然是要利用好对方的顺风侍卫。
扈从很懂事地收起牛骨哨,由一人驾马上前,同明承安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
“世子,我们陛下正在被人追杀!”
“什么?陛下又出来了?”明承安神情冷肃,双眉紧拢,暗暗不满那祖宗添乱的能力。
但是圣驾遇刺是大事。
既然当街被告知此事,他当然要去救驾。
明承安当即抽下马鞭,率领一众侍卫,前去阻截周放。
马蹄嘚嘚,扬起阵阵尘土。
隔着数米远的距离,明承安运转内力,扬声怒喝:“周放,你给我停下!”
周放自然也瞥见了明承安。
可他如今没有多少理智可言。
方才,他的侍卫们从揽月楼一楼追到二楼,又从二楼追下去,快追到人时,发现明蓁又上了那辆青帷布马车,跟人跑了。
那个丫头不仅将他差点揣残,还将他耍得团团转,是可忍熟不可忍。
放眼全京城,他周家惹不起的人屈指可数。
看那辆马车装饰朴素,扈从数目寥寥,想来那位白袍少年也不是值得他忌惮的人。
周放以为明承安是因为明蓁,才来阻止他。
他气得眼睛充血,当没见到明承安,不依不挠地率领侍卫冲上前去,竟然真的追上了马车。
对于周放的视若无睹,明承安也被惊到。
“周放,你好大的胆子。”明承安让其余侍卫去对付周放的人,他自己则策马奔至周放的身侧,拔剑与周放斡旋。
周放亦是出剑回应。
两人的剑在空中相击,绽出凛凛寒光,挑出朵朵剑花,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等逼近了,周放仿佛才注意到明承安,冷笑道:“我刚才还纳闷谁在喊我,巧了,原来是摄政王府的世子。”
明承安没懂这个“巧了”是什么意思,只冷声道:“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周放说得老神在在,“我当然知道。令妹都要跟人跑了,我这是要帮世子把她抓回来。”
明承安当他是胡言乱语,拧眉再问:“你可知里面的人是谁?”
周放仰起下巴,继续以薄剑相攻,边打边笑:“我知道,不就是世子你那个妹妹吗?”
“我哪个妹妹?”明承安听他提了两次妹妹,顿时一头雾水。
他很想告知周放事实,但扈从交代过,说少帝微服出宫,不希望在别人面前暴露身份。
他咬牙将不该说的话咽回去,持剑抵御周放。
周放道:“当然是你们府里那位最传奇的侧妃所出的郡主了。对了,在马车里面的人,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野男人。世子你说,这一男一女还没过三媒六聘,就约到一处去了,是不是就有私定终身的想法了?我是不是要提前恭贺世子收获未来的妹夫?”
两人进行了一通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明承安觉得自己脑子快被转晕了。
他知道那位传奇的侧妃是谁,也知道她生的女儿是明蓁。
但明蓁跟少帝又有什么关系?
趁着明承安分神,周放调转马头,一下挑开马车车顶,将车盖掀落在地。
“世子莫急,我这就让你认识一下那个野男人。”
然,现场场面混合,烈马似是受惊,遽然颠跑,颠得他难以忽视裆下的伤处。
裆下疼痛难忍,周放的手没拿稳剑,直直往前冲去,不小心刺入马车车厢。
因为周放的袭击,马车左右晃动,颠簸不止。
“啊——”
一声女子的低吟突兀地传出来。
那声音,竟是说不出的低回婉转,缠绵旖旎,令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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