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命人备好了物件,他正在水缸前鼓捣着。
时间过去大半个时辰,皇上的试验毫无进展,安婕妤的额上都冒了大片汗珠。
微臣给皇上,安主子,风主子请安。
如此温润的声音,不必看我也知晓是顾经纶。
我转过身,对顾经纶微微点头。
顾先生授课辛苦,早些回去歇息吧。皇上摆摆手,让他起身。
皇上,微臣斗胆,方才微臣过来时,见皇上在摆弄此物件,此物件微臣在外游历时曾见过,皇上可是要将这水从水缸这头引到那一头。顾经纶并未急着离去,对着皇上说道。
我瞧皇上的神色微动,不错,顾先生可会使用此物件?
顾经纶微微点头,走上前,摆弄了一番,奇迹出现了,当真是在空中引水。
我同安婕妤面面相觑,满是不可思议。
这,这臣妾从未见过如此异象,这简直就是奇迹。安婕妤不可思议的说道。
皇上拍拍手,连声叫好。
再往后的事情,我并未参与,我见皇上的眼中满是光,我想他应该有很多话要同顾经纶说。
于是我寻了个由头和安婕妤跪安告退。
在安婕妤宫中用了午膳,我们早早的便在太后宫中等候,去时正是宋可人侍疾。
给风良人,安婕妤请安。宋可人微微福身行礼。
安婕妤摆摆手,让宋可人起身。
太后这两日情况如何。我同安婕妤和宋可人在一旁坐下,我轻声问道。
宋可人摇摇头,不太好,太后昏睡多日,几日都未进食,全靠参汤吊着命。
我转头看向太后,太后身上的肉渐渐消瘦,几日的功夫便瘦的皮包骨头,面上的神色俨然是一副垂死之人的模样。
太医日日都来三次,都是毫无办法。宋可人也叹了口气。
皇上的容貌和太后甚为相似,即便太后已渐渐年老,满脸病态,五官轮廓都能瞧出和皇上的相似之处。
太后咳了两声,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太后的胸膛,替她顺着气。
我想起刚入宫时见着太后的模样,那时太后还意气风发,甚是威严,此刻便是面色枯槁。
床边放着太后平日常听的佛经,宫女们时时会为太后读上几遍,也当是为太后祈福。
主子,神医来了,人已经在宫门口候着了。霍骥来报,我抬抬手,让神医们进来。
七八位神医鱼贯而入,我的眼神落在其中一青衣男子身上,觉得他甚是面熟。
只是想了许久都未想起,便也作罢了。
太后病重,还望各位神医们能够妙手回春,不论是需要何药材,都尽可说,若能治好太后的顽疾,必有重赏。我沉声吩咐道。
是。他们齐声作揖,接着便轮番为太后诊脉,看诊。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他们都一一查看过太后的脉象,除了其中俩个的说法不一样以外,其他大夫都和太医说的相差无几。
我让人将那几位大夫带下去领辛苦费和车马费,留下剩下的二人,其中一个便是方才我觉着眼熟的青衣男子。
回主子的话,草民依据脉象和过往病症来看,太后恐是中了毒。青衣男子垂首站在太后床边回禀道。
中毒?可若是中毒,太医和其他大夫怎的会瞧不出?安婕妤皱眉,显然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另一名略圆润的男子也反驳道,就是,太后气色虽差,可怎么也不是中毒的迹象,依草民看,太后是得了罕见的顽疾,活死人症。
宋可人闻言,好奇的问道,活死人症?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病症!
主子们有所不知,且听草民细细说来。圆润男子恭恭敬敬的说道,我也听了个大概。
活死人症是极其罕见的一种病症,只有古书上有记载,那症状和太后的一模一样,毫无意识,终日昏睡,不吃不喝,以参汤续命,渐渐消亡。
我冷眼瞧着他,他这副样子如何看都像是江湖骗子,不似正经大夫。
一个人的眼神不会骗人,他的眼神满是贪婪,从进屋子时眼神便没有停下,时不时的打量屋子里的一切,尤其是太后寝殿里的几只珐琅花瓶,迷得他移不开眼。
我想若不是因着轮着他诊脉,他的眼神能将那花瓶看穿。
眼光倒是好,那几只珐琅花瓶个个都价值千金,是太后心爱的珍宝,都是各地方进献于皇上,皇上惦念着太后喜欢珐琅花瓶,便送给了太后。
那依神医的意思,该如何诊治才是?我轻声问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