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晚听着他略带慌张的声音，心里的疑惑反而更加扩大了，我想和傅止渊通个电话，可以吗？

阿承这下暗叫一声糟糕，被质问的是他倒没什么，要是被质问的是他家老大，那他们这群人可得活生生地被剥掉一层皮了。

夫夫人，现在有时差，国内正是半夜呢，要不您先睡一觉，醒了再给老大打电话？阿承秉着能拖一刻是一刻的原则。

顾晚这下心里再也按耐不住了，我命令你，把手机给我拿过来！

阿承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顾晚，顾晚又放回他的手上，报了一串数字，随后让阿承拨通后才还给他。

喂，爸？您睡了吗？顾晚直接打给了顾爸，免得被傅止渊糊弄过去。

晚晚？这么晚了，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顾爸看到女儿来电，在大半夜连忙擦干眼泪，又咳了两声调整声音，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顾晚听着老爸和平时相差有些大的声音，隔着电话似乎都感觉到悲伤，这下更忍不住了，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爸，你让我妈接电话。

晚晚，你妈她睡着了，你先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让她打给你，好不好？顾爸想到傅止渊说过的，顾晚眼镜正在恢复期，绝对不能流眼泪，否则手术就白做了。

爸，妈妈她她是不是走了，以前不管我什么时候打电话，你都会说让妈妈来接，所以你在骗我，是不是？顾晚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

顾爸这下也忍不住，再次老泪纵横，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爸，你说话啊！老妈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顾晚又急切又伤心，只盼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晚晚，你听爸说，无论怎么难过，你都要先挺过来，千万别哭，你的一辈子还有很长，不能没有眼睛，一旦哭了，咱们所有人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你妈在地底下，也是会难过的，知道吗？顾爸苦口婆心地劝道。

顾晚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弊，但是此刻心已经十分绞痛，如果一滴泪都不能流，那心里的悲伤即使溢出来了，也无法释放。

晚晚，你还有孩子、还有丈夫，还有很多东西，孩子们还等你送他们上学、等着你看他们结婚，你舍得从此不看他们吗？顾爸继续劝道。

我知道了，爸爸。顾晚无力地垂下手臂，手机径直落到了地板上，阿承也被顾晚此时的安静给吓到了，床上坐着的女子一动不动，脸上任何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身子在微微颤抖，看得人一阵揪心。

夫人您阿承原本试图劝说什么，但是想了想，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还不如留给悲伤的人一个独立的空间，于是他小心翼翼关上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