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柏水到4s店里从车子后座拿走了单反。她觉得如果再不把照片给肖筱,半夜里她追杀到自己的家里这也说不准。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就说这最近的一次就是年前的时候肖筱托人代购了方一的新书,却因为她出差家里没人于是留了柏水家的地址,连着两天她忙着事就忘了把书给她带过去。没成想,肖筱急了,凌晨两点跑到她家门口打电话、按门铃、敲门都一一尝试个遍,终于将她从睡梦中拉了起来。
那之后,柏水可再不敢去逗肖筱了,尤其是关于方一。
从店里取完单反后在回程的路上,她开车的时候走神了两秒结果下错了高架口子,她有些无奈地朝前开准备重新绕上去,却瞧着这地有些眼熟的样子。直到她看到了那浅灰色墙砖错落有序的贴着外墙这座半新不旧的小区,她才意识到这是哪里。
视线往树荫道上看去,清晨原本一前一后停着的白色、红色汽车的地方空空如许。
她在道路口子处调头,意识到了什么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经过此处时脚掌用力踩了下去,车影猛地加速瞬间消失在马路尽头。
“柏水。你有病啊!别人被戴绿帽子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去趟这浑水!”
“万一万一人家知道呢!两人情比金坚,愿意原谅!”
“可万一他不知道呢!他也被人欺瞒着”
“好歹他也曾救过自己!”
“柏水!!柏水!!你得清醒一点,你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估计是发烧还没有好,赶快回去睡一觉!”
“发烧?别人昨晚还帮她退烧、给她吹了头发,她如果不去说真的有些良心过意不去!”
“他拯救人民群众于危难之中,人民群众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就这样,她来回在这条路上调头数次,脑海里有两个小人一直不停的争吵着,吵得她脑子发疼。
“柏水!!别傻了!这不过是你自己的心里暗示,在心理学上这叫做移情!难不成你还真想等着捡漏?”
她突然打了个冷颤,脚掌用力踩着油门。而这一次她没有调头,灰黑色的柏油路面再不见那辆白色的高尔夫像一只傻螃蟹一样左右来回移动。
那天柏水回去后,令她诧异的是自家父母竟当作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连问上一句都不曾。自然,柏水也不会没事找事自己去主动提及或者汇报,于是一直装聋作哑着。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一个月之后,春末夏初时分,连着下了两天的细雨终于是停了下来,整座城市开始有了温度、勃勃生机。
柏水几乎是在外跑了一天。从上午就一直在不停地来回跑着,一会儿这栋楼发生宠物跑到楼顶去了,一会儿那个小区里夫妻吵架要跳楼她这一天没干别的,只是算上这来回跑的距离加起来大约都可以绕着三环跑上好几圈了,令她够呛。
这不,直到下午四点她才算是吃上了午饭,还只是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她坐在零售店里有些欲哭无泪,因为她真的很饿。就在她吃得欢快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不是吧,又来?她哭丧着一张脸。
“喂。”
“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声音,柏水诧异地看了眼手机屏幕,“周韵?”
“嗯,我是周韵,柏水。”
“这个时候还能想起给我打电话,是找我有什么事吗?”她们今天上午才通过话。
“没事便不能找你了?今晚我请你吃饭。”
“哈哈不是那意思。只是现在你不是应该和周总比翼双飞着,怎么着还有空找我呢!”柏水将空盒扔进了垃圾桶站起身一边拿着牛奶一边打着电话走了出去。
“上次借用你车出了事,我又临时有急事出国了,还没跟你赔罪呢!柏小姐肯赏面吗?”
“这事啊也不严重!不过周夫人的面肯定得赏。你人在哪呢?”
“我现在你们公司对面的小公园里面。”
“都到我们公司了?不过我现在人没在公司,大概半个多小时可以回来。”
“好。我在这等你。”
柏水将牛奶盒放到自己的耳边摇了摇,听着确实没有声音了随手给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正巧碰上了出租车有乘客下车,她赶紧给坐了进去,给师傅说了地址后,拿出耳机戴在耳背后接通了电话,拿出包里的平板放在腿上,指间飞快的跳动打字“小张,我是柏水!稿子一分钟前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就帮我排版今日的。”
“好的。柏姐,你今日又在外面跑了一天,这么拼?”
“别说了,我头疼!”
“柏姐,你别心急。你这是另外一种行侠仗义!”
“就你嘴贫。好了快帮我排版!一会儿我不回来了。”
“好嘞。您就放心吧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