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路遇裴莲

用过汤羹，裴皎的头痛在绛云舒缓有度的按压下也好了许多。

接着她轻抬起眼帘，冲着绛云摆了摆手，散漫地伸了个懒腰，才慢吞吞地道：“替我更衣，也到时候去给母亲请安了。”

绛云闻言便停了手，听话地起身去侧间箱笼里找衣裳。

没一会儿，就抱了一摞回来。

裴皎听着声儿调过头望去，这不瞧不要紧，一瞧，登时就愣住了。

支支吾吾了半晌，才伸出手指着绛云怀里那些明显比前几天厚实了许多的衣裳，蹙着眉问：“我瞧着今个儿的日头还不错啊，怎么就选了这么几件？”

绛云一听便“噗嗤”一声笑了，先将怀中之物稳妥地放下，才细细跟自家姑娘道：“姑娘，您现在看着日头不错，却不知昨夜可是下了好大一场雪呢，若不是郡主托端王爷送您回来得早，怕是那路上就不好走了。”

说着，就几步走到窗边，伸手将那两扇雕花木窗缓缓推开，随之便让开了身子。

随着木窗被推开，一股略带梅香的冷风就飘了进来，吹散了屋内的些许闷气，同时也让裴皎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许多，顿时就是一阵神清气爽。

裴皎顺着半掩着的窗扇往外瞧去，只见整个菏泽小筑都笼在一片雪白之中，石阶上下都厚厚地堆满了水沫似的雪，屋前的树上，雪着得极重，沉沉下垂，不时地掉下一两片手掌大的雪块，无声地堆在雪地上。

树旁有几株红梅，正在雪中自顾自开着花儿。那花朵有些堕下来的，半掩在雪花里，红白相映，色彩灿然，让她自己觉着华而不俗，清而不寒。

倒颇像一位“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的绝代佳人。

正午没有一丝阴霾的日头映在雪地里，反射出莹白的光泽来，美得炫目。

欣赏够了窗外的雪景，裴皎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视线，这才起身接过绛云拿来的衣裳，也不用她帮忙服侍，自己就动手穿好了。

绛云一时之间无事可干，只好走到妆台前，替裴皎挑了一副今日出门的头面，兴许是为了应景，是一套梅花样式的镶红宝石金饰，样式新颖别致得很，说起来，这套首饰还是裴皎自己画的样子，使了人拿到铺子里去打的。

总算是收拾停当了，裴皎这才带着绛云要往正院去给慕氏请安。

不过临到出门前，她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冲着廊下站着喂鸟的司暖招了招手。

司暖见状，忙丢开手中的活计，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口中疑惑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裴皎便道：“回头你去五姑娘院儿里替我传句话，就说下晌我打算去宝祥楼订做些首饰头面，再挑几样样式精巧的，就问她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