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年前准备

在回去的路上，不管裴皎怎么刨根问底，挖空心思地问，裴宋都像是锯了嘴儿的葫芦，只顾微红着脸一个劲儿地摇头，关于自己碰上了什么，连半个字都不肯多说。

这还是裴皎第一次从裴宋口中挖不出话来，最后也只得放弃，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小五这可真是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少女心思和小秘密了，连自己这个平日之中同她关系最好的堂姐都不肯说，还真是有点儿惆怅呢。

不过这件事裴皎也没敢跟慕氏交代，她知道慕氏可是个特别传统的大家长，听闻这种事，定然会查清楚，而且还会给二婶儿写信，到时候小五估摸着会怪她，她们的姐妹情估计也要走到尽头了。

所以只好自己保持沉默了。

因为凤鸣苑放假的时候离过年已经没多少时日了，所以这段日子里，裴府上上下下都忙得团团转，都在为马上到来的新岁做着准备。

可能阖府上下，一个闲着的人都没有。

上到太夫人与慕氏，要忙着主持中馈，调度各处事宜，下到丫鬟仆妇们，也都忙着在外采买上面交代下来的东西，亦或是制作过年需要的物件。

就连裴皎和裴宋，裴莲等人，都没被放过，被太夫人叫到鹤云居，然后连着剪了好几天的窗花儿。

裴皎前世一直为着生计所累，没有时间去做这种精巧的活儿，这算是她第一次接触，倒是还觉得颇为新奇，便在太夫人吩咐了后，就听话地拿起了红纸跟剪刀。

原本她以为原身连绣花这么难的事儿都能做到，像剪窗花这事儿一定也是信手拈来，可却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她剪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乱七八糟一团糊涂。

而另一边的裴宋跟裴莲呢，两个人手中动作虽然缓慢，可最终成型的窗花却是很不错，裴皎瞥了一眼，默默地把自己手中惨不忍睹的纸揉成了一团。

不过她一向是个爱较真儿的人，做不好的事一定要卯足了劲儿去学，所以当天在回了菏泽小筑之后，裴皎就让绛云教她如何剪纸，最终在手上都磨出了两个水泡之后，剪出来的窗花总算是勉强能看了。

裴皎这股架势连几个大丫鬟都看不过眼了，更别提把她奶大的戚嬷嬷了，晚上就坐在她床边，红着眼睛一言不发地给她挑着水泡。

在当初裴府举家上盛京之时，戚嬷嬷因着受了凉，就先没跟着来，留在老宅中养病，可她奶大的姑娘跟亲生女儿都在盛京，她哪里呆的下去，病一好就赶紧进京，总算在年前赶到了。

其实裴皎觉着她自己剪的也不怎么多，比起当初在现代她到处打工赚学费的时候，劳累都算不上，可能是原身这副身子保养的太好了，养的太娇嫩了，所以才这么轻易就磨起了两个水泡。

不过水泡被挑破的时候，还是有些疼的，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连眉头都轻轻蹙了起来。

戚嬷嬷望着裴皎这副模样，不由得心疼更甚，从袖中掏出帕子擦拭了下眼角，才轻声道：“虽说这是太夫人交代的事儿，可姑娘也得爱惜着些自个儿，哪能这么拼命……”

裴皎知道戚嬷嬷是为了自己好，这番话听得她心里暖洋洋的，便歪了头，笑眯了一双眼，撒娇般地回道：“我知道啦，嬷嬷您放心，以后不会了。”

自己奶大的孩子，自然了解她的秉性，戚嬷嬷知道裴皎这话的真实性并没有多少，从前裴皎学刺绣，学练字，学鞭子，虽说是兴致起了才决定要学的，可一旦开始学，就一定会尽力做到最好，为这些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老爷夫人总觉着自家姑娘与大姑娘的性子并不一样，可戚嬷嬷却知道，这姐妹俩毕竟是亲姐妹，这一股劲儿就是一模一样的，没有半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