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沐雪之牵着银翎嬉笑沿着光秃秃的林子向前走,“四哥,我们走。”
从无色界天下来的邋遢乞丐像是脱胎换骨,单说开了窍,变化如此大,身法轻盈,满面红泽,不复之前那样,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众生还是有说有笑,横霸刀背着五把神刃垫底走在最后面,憨厚壮汉眯起眼睛拖着巨斧很乐意跟着。
一路疑问硬是没打住陆言昔,“盟主,你单月轮武道是怎么练得,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还是问了。”
他赫然问到,对武道分层略有耳闻,不过不算耳熟能详,对于编制之位武道分层模糊不清,不得已心怀好奇。
续问:“盟主修炼广域功,还是单挚?”
接着又问:“盟主如何破得恶贼止境,集魂开窍白烟不同于青烟?”
最后自讨没趣道了一句,“河童子废话多,盟主不嫌弃,砂锅不破睡觉不安。”
银翎灿笑,却不知从何说起,索性笑颜以对。
——
众生离开光秃林子往鹰雲桥的方向,沿路有一处繁华街道,贩卖各种瓜果蔬菜,此处尚不说热闹,少有些老妪做小本买卖,。
一老妪高声吆喝,“小兄弟,本地新鲜要不来点。”
银翎不理老妪回言陆言昔,语气随性,“七窍白烟乃玲珑功,专修广域功,止境算得了什么。破境化境都如同儿戏,要不打一掌给你瞧瞧!”
“别,盟主。”
陆言昔慌张摇手,苦笑连连。
他装腔作势喝了口酒压压惊,心中忌讳的‘一掌银灰’可受不起。
银翎收回袖口,折扇摇曳,“我们编制之位不受境力干涉,不然会大乱。”
此刻,满脸皱纹的老妪对正前方空气叫喊,嗓门铿锵有力,“此方天地没瓜果,年轻人看不上也瞧不起。老人家被一把从天
而降的利剑砸中了脑袋。这命苦呀,走路不长眼,谁知道天下会掉下剑来,没想老人家身强体壮还是差点归了西,散架老骨头熬不了几日,惹事的凶器我看看,叫什么提泽纳之剑。”
年迈老妪手脚干枯,勉勉强强提着一把古怪利剑,还像模像样向一旁卖墨角兰和藏红花的老妪诉苦。
路过街道的银翎折身转回,来到老妪面前惺惺作态,“叫声奶奶,怕你年轻不服老,你看!大娘手中剑可卖。”
老妪伸直懒腰略做神态,表情似喜出望外又似理所当然,碍于她年纪偏大,本该风华绝代的笑容在松弛得不行的脸皮底下遮着严严实实,显露半颗牙齿。
“小兄弟要这惹人铁器,咦!晦气!”
笑般若魔笑,“老奶奶一把年纪,要这铁器防不了身。惹事有余,不如出个价甩了这个烫手山芋。”
“帅小伙说得极是,老人家背锅不起,只不过……”
话说无奸不商,商者必奸,小看老妪坐地卖瓜果蔬菜,说不上小鸡肚肠,花花肠子挺多,不知手中横祸,演技可算一流,讨喜一方终究要低一等。
“老人家不要钱财,瓜果卖不了几个钱,岁数大了就想要个凉快。”
老妪抬起干枯手臂指向银翎手中折扇,“小兄弟的纸扇看去不算精贵,不过凉快,能否与老人家一换。”
“大娘要我纸扇?”银翎一愣,倒是没了随性。
这把陆言昔急了,不管老妪是眼拙还是眼厉,银秀手中的折扇不比寻常,象征智门的琯宫玲珑扇。
陆言昔急忙道:“不换,盟主折扇岂可轻易相换。别说一把破剑,就算拿整条街也不换。”
“瞧这小伙说得,惹事破剑比不上纸糊扇子,要不然不卖了。”
老妪坐地起价有意刁难,笑般若自然知晓,提泽纳之剑乃仙道大赏丢失神刃。此行目的正中下怀,卖剑总比抢剑来得实在,笑般若笑颜,“老奶奶要这不精贵纸扇何用,倒不如金票换手中破剑。”
笑般若指点银翎身怀十万金票,那会思飞楼宫竹不敢接手的金票,对老妪说可算大买卖,封死她坐地起价。
银翎立马掏出金票,比起折扇金票倒是不缺。
老妪冷眼相观噘着嘴,一副蛮不讲理气焰,活生生说不动的老顽固,横道:“老人家要得纸扇,冬天过后备着夏天用,凉快。”
“奶奶这可是十万金。”笑般若再次提点,想让老妪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嘿嘿……说实话了吧,纸扇不止十万金。老人家被破铁器砸中脑袋,它应该陪我。”老妪扭过头去,摆出一脸没得商量。
银翎举扇深情流入,问向沐雪之,“我这纸扇确实不值金两,只奈何藏着一位无法忘怀的心头人。雪之,你看呢!”
沐雪之挠了挠头,不知所云,轻轻喊了一声,“四哥。”
“大娘我替雪之买你的破剑,用不精贵的纸扇换你。”银翎折起琯宫玲珑扇,很不舍交付老妪手里。
老妪乐怀,把破剑交付给银翎,可谓一手交剑,一手交扇。
拿扇老妪还不忘对身边卖藏红花老妪炫耀,前者满意乐哈哈,“惹人凶器换来一夏天清爽,买卖划算。”
银翎也不愿多说,把提泽纳不伤分毫交到沐雪之手中,不待笑般若反对,这事成了。
……
远远离去街道望五人背影,炫耀老妪收瓜果回程,口中默念,“失足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