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算子在琢郡城逗留了几日,流连忘返,天诺城事宜早忘至九霄云外,要不是无矩催促,众生还不愿意离开。
琢郡城一战,陆言昔重伤,幸巧蔺道人与妙音真人妙手回春,已愈七七八八,二位医仙不辞而别,辞行之说欲游历大江南北以便救世行医。
“这战痛快,痛快!要不是无矩兄,今日怎过得了琢郡。”
铁音大师沿路上少不了夸耀,带不少干粮,皆是琢郡当地美食,尤其黑茶水一绝,据城民所言黑豆子磨成,闻起芳香,色泽醇厚,看似一壶好茶,铁音大师尝了一口,瞬间吐了出来。
“这茶水堪比药水!怎得饮之?”
“胖和尚,一路上都不知道说了几遍了,你不嫌我都嫌!”
碧螺散人抢过铁音大师手中黑茶水,喝了一口立马吐出,“不过,无矩道仙确实了得,舒本华临死都没想到会败给一张定身咒。”
无矩心中畅快,舒坦之刻也不忘吹捧,“二位盟兄严重,能过琢郡都是大家齐心得力的功劳!”
无矩递过一杯黑茶水喝下,即而吐出,“贫道也是略施小计,若不是大当家与笑兄顶力配合,我这篆符也就废纸一张。”
大红真人截道:“吾盟初定得此大捷,仰仗无矩兄、笑兄、大当家。”续尔也喝了一杯黑茶水,立即吐。
“唉……你们!”无算子提起茶壶自斟自饮,闭目仰吸,品美酒风味,“此茶酸性略苦,余味芳香,早年西提方品过,名曰咖啡。”
“咖啡?”
众人疑问,又喝了一口,全吐……
“唉……放点糖就好……”
此处山野林间,众人随意找了片空地,别说糖了,能泡壶茶都是大家分工合作。
“糖?我想起来了。”铁音大师摸头挠耳从包袱掏出一块白色晶状体,“城内百姓说要放这个。”
待晶状体溶于黑茶水,尝一口,瞬起大拇指。
“好茶!”
众人兴起各自尝一口,纷纷拍手叫绝。
这一刻,铁屠痕却端上一坛酒,一言不发向无矩敬去。
笑般若闻之大笑,“无矩兄请勿推辞,大当家的酒好喝得很!”眼见满满一坛子白酒,无矩灵机一动,抢过铁音大师没来及加晶块的黑茶水。
“贫道先干为敬!”咕噜几口,立马吐之。
众人皆笑。
铁屠痕二话没说,几口把坛子酒喝了精光,顺手一扔,酒坛砸至几米外,向无矩抱拳扭头便走。
望着铁屠痕远去身影,无矩久久不能释怀。
无算子安慰道:“大哥向来如此,道兄不必见怀。”
无算子一边安慰,一边瞥至不远处的银翎。
银翎、沐雪之素来贪玩,找上三少在不远处的河池边起打水漂,不比最远,比次数。
无算子叹息,走向一旁发呆充楞的王昭遗道:“夏奴娇姑娘?”
王昭遗凝望天空。
“江湖情,江湖怨!”
……
和风旭日,杨柳树下,茶道众友喝着茶吟着诗,一幕跃然于纸上的闲情雅致。
此刻,笑般若、铁屠痕子喝成酩酊大醉,无算子、众生一本正经说着黑水经和刚柔指,隐隐约约的黑衣神秘人浮现,从天空飞下。
树木葱郁,阳光遮目,众生没察觉突来神秘人。
发呆充楞的王昭遗幺声大喊:“兄弟们戒备,来者不善。”
神秘人已至众人面前,一脸媚笑,“久违了,雨灵盟的诸位。”
众生像是白天遇见了鬼。
“舒本华!”
铁音大师立刻紧握禅杖,其余众生也各起家伙。
神秘人挥手欠意,“不要激动,我并非来寻仇。”
无矩嚷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活着。”
骤然,神秘人发笑,笑声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若不是正午烈阳,铁音大师早吓破了胆,胖和尚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在画龙寺出家时便是出了名的出头鸟,但唯独害怕这妖魔鬼怪,而且深信不疑。
他打着哆嗦喊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是人是鬼,别吓我和尚。”
手握禅杖的铁音大师腿脚打颤,分明怕得要死,不过到头来还是他第一发言,众生虽没铁音大师那般惊恐,可见了舒本华,谁都不敢上前。
此刻,无矩大笑,“舒城主配着上身份,穿着可有讲究,玲珑绸缎,锦衣玉食。然而阁下?虽与他有几分相似,着衣不伦不类,说气质差强人意。”
米袍道人说这些的时候可没啥没底气,亲眼所见断气的舒本华,还亲手安葬了他。
神秘人酷似舒本华,分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由让大家惊恐。
从外观而论,根本找不出冒牌的痕迹,其中气质神韵这块也是一样,要知人的相貌与性格或许能变,但气质,眼神,记忆与多年学到的智慧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无矩要是给雨灵盟的诸位兄弟打打气,不让他们被眼前的神秘‘舒本华’迷惑。
“原来是个假冒的,吓得和尚我一跳”铁音大师惊魂未定,不露惊恐,手中禅杖依旧不放,最后安慰自己道:“辛好无矩兄眼力好。”
神秘人不语,竟而疯狂大笑,接踵而至的大笑像及上等人笑下等人,像及神仙笑凡人。
神秘人确实着装奇特,双扣黑衣,直筒黑裤,与先前的舒本华相差甚远。
众生深信不疑,无矩道兄所言真理箴言,此人必是假冒,居心不良。然后此时的穷酸教书先生露出惶
恐,正襟危坐的他冷汗冒出,他可是一眼便认出,奇特着装风格分明……分明西提方的洋装。
无矩趁热打铁,不依不饶续道:“逝者为大,阁下斗胆假冒舒城主,不怕坏了阴德。”
“哈哈……”神秘人发笑,恐怖如斯。
无矩接道:“我辈修行之人最忌讳良心不安,假冒先人在此发难,前路大道休矣。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在此扮鬼吓人。”
“良心?”神秘人指向自己胸口,“偏偏这里不是心脏。”
无矩怒责,“难道假了不成?”
神秘人道:“假是不假,不过差几毫米。”
“毫米??”
“没错,差4毫米!”
众生再一次愣住。
毫米??
神秘人单手抬起,手背有一字,淡淡一笑,“黑字盟,氦。”
“黑字盟?氦?”
一幅大闹武道乾坤的黑字盟浮现众生脑海,拜水珠下,黑衣斗篷之人名为太叔瑾。
陆言昔道:“不可能?中了大哥的‘红线穿针’必死无疑。”
神秘人得意大笑,“愚昧无知最为可悲,黑架圣君曾言‘心灵之源乃万解之法’”
接着续道:“能起死回生乃一种医术,名曰‘外科手术’”
“外科手术?”
众生脑袋又空白一片,如茫茫沙漠,他们根本听不懂神秘人再说什么,可又觉得不知道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此时,银翎突然冒出,拿起打水漂的瓦片扔了过去,溅射涟漪直击神秘人。
“死人还出来吓人,看我把你打回阴曹地府!”
瓦片不到神秘人跟前,被一处小型黑水漩涡吸入,泥流大海,消失不见。
见状,众生异口同声喊出:“黑水经?刚柔指?”
这下,众生确定神秘人是舒本华无疑。
米袍道人急掏出曝水符,雨灵盟全体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