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阳光灿然，馥泠偏自觉堕入了无边的黑暗，寻不见零星的光彩。

克里斯蒂娜的身体，应和了她的崩溃的哭泣，逐步而完全的归于冰冷。她环过手臂圈它入怀，妄想要以自己的体温与她温热冰冷至于凝固的血液，究竟不能成真。

此间一日的时光，漫长到令人窒息。

馥泠维持着圈抱了它的动作，从清晨到黄昏，从哭诉沸腾到哑然无声，当她遏止了全身的情绪，念念不舍与小毛团儿分开，轻吻了它的额头，她的肌肉，僵直到令人感知了清晰的疼痛。

怀里的小东西，蜷缩成一团不过她的两个巴掌的大笑，夕阳的光泽予以了它的皮毛愈发深沉的暖黄，闭目的眉眼神韵，散发出温柔与安详。

说不定多等上一等，它能够重新的睁开了眼睛，一如往常，撒着欢儿地蹦跳入与她的怀中，用脸颊的毛发蹭一蹭她细薄的锁骨，发出两声清脆的“汪汪”！像是在叫了她的名字。

馥泠的上眼皮往下微合，黯淡的目光坠于失落。

不会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不死心的妄想罢了。

太阳的余晖，穿越了偌大的两扇落地窗，映入客厅的木质地板，往内持续的延伸，未及与触及了馥泠的背脊而戛然了步伐。屋内一秒暗似一秒，清瘦的女孩儿捡起散落个满地的坚强的伪装，挺拔了脊梁，跪坐在狗窝之前，逼迫自己，接受了克里斯蒂娜的死亡。

委屈和伤心，一经发泄，总能聊以平复，她最后一次以极其的温柔抚摸了小毛团儿的毛发，感谢它多年的陪伴，予她以真实的温暖。

在此刹然间，她的内心，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小毛团儿既然为她做出了抉择，她想，该是无论如何的不会出错。

她抱了它冰冷的身体离开狗窝，转身走出客厅，步入花园，循了土壤最肥沃的一处，安葬了她生命里的深深的牵挂。

娜娜……

满手泥土的馥泠，静立在小巧的坟堆前，认真地鞠了一躬。她想以无比的郑重与她多说一次的再见，须知往后余生，她们再不能相见。

轰隆隆……

漆黑的夜空翻腾过一道闷雷。馥泠的面色拟以极致的冰冷，转身出门的背影利落萧索，而远在希尔斯总部的阿奇伯德，稳坐他的一间空旷的执行部长办公室，对面玻璃窗墙之外，看山峰的背面，时时闪动了闪电的光芒，陷入沉思。

“执行长。”

大门口传来费瑟里的轻唤，极具礼貌，他推门的动作很轻，至于了怀抱的文件有些不稳。阿奇伯德听见他来，未与及时的回头，暂且保持了自己背对的姿态，以作淡然的应声。

“嗯？”

“为您送来杀手团的季度报表，请您过目。”费瑟里放了文件在他的办公桌，见他没有理会的意图，是绕去了他的身边，转了站立的面向，与座椅上的人同往窗外的远山：“卡雷尔今天回来工作，状态似乎非常的不好。”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