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为什么?”漫天风沙中,一个男子的身影在人群后面,模糊不清。
“黄金令……真脉图……我一定要拿到……”男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别人不知,难道三哥你还不知道吗?如今的黄金令对黄金军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而真……”
“闭嘴!你以为堂堂纳兰家的黄金军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个齐皞收了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那男子的声音变得咆哮。
眼前变幻着景象,大哥!
二哥!
四哥!
不要……
不要……
三个哥哥满眼通红,一个个杀招尽显,齐朗一直后退,一直后退,可是脚轻的仿佛不存在,
不要……不要……
不要……
就在那刀要砍向齐朗时,血光四溅,齐皞站在了齐朗前面,而齐皞的前面,电光火石,已经变成三具死尸,片刻,死尸就慢慢变得干枯……
“朗儿,你看,他们都死了,多好,他们不是一直欺负你吗?”远处的男子面容渐渐靠近,却始终看不清晰,“朗儿,把黄金令和真脉图给三哥好不好?”
“三哥……”
“给三哥。”声音蓦地变得凶历,接着刀剑拼杀的声音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眼看齐皞就要刺中三哥的命脉……
“皞,不要……”
血就那么飞溅到了齐朗的脸上,梦里,三哥倒了下去,齐皞转过来,左眼血肉模糊……
“不要,不要,皞,不要,三哥,皞……”齐朗知道那是梦,是的,那是梦,要起来的,可是为什么眼睛睁不开,无论如何都睁不开,梦里,眼睛受伤的齐皞依旧把齐朗护在身后,那男子站起来,招招逼近,齐皞却不再出招,直到那男子一招直击齐皞胸口,梦中,齐朗手一挥,那男子的胸口便染上了一片血渍……
“三哥……”
“朗儿……你终于,还是对我出手了……”
“三哥,三哥……”
梦里,血水连天,掩盖了整个天空,齐朗渐渐被摇晃的恢复知觉,这远久的记忆,突然就那么赤裸裸的又重现在她眼前,她慢慢的睁开仿佛黏在一起的眼睛,韩青木的面容渐渐印入眼中……
“郡主……”韩青木微微试探着叫了下,伸出手,想拭去她额头的汗水。
“不要碰我!”齐朗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她一个起身坐了起来,一把推开了韩青木,赤着脚跑了出去,韩青木顺手抓起床边的披肩,起身,却被齐朗呵斥住:“不许跟来!”
齐朗赤着脚,踩在半化不化的雪地上,一直跑到中院的湖边,方才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还没到十五……为什么……”
——
“朗儿,三哥带你去集市好不好?”
“哦也,三哥最好了,朗儿最喜欢三哥了”
“朗儿,怎么哭了?他们又欺负你了?”
“三哥……”
“三哥带你去抓兔子!”
“嗯!”
——
“三哥……”齐朗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儿时的记忆像是湖水一样慢慢的沁入心脾,三哥带她去打野味,三哥带她去逛集市,三哥买礼物送给他,三哥护住那时还在被其他哥哥们欺负的她。
哥哥们说错了,爹娘并不疼她,甚至连她的生日都不记得,是的,娘总是满满的心事,爹总是会陪在娘的身边,只有三哥,每年的生日,只有三哥,记得,只有三哥会送她礼物,她难过的时候,只有三哥会陪着她,逗她开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三哥……”齐朗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胸前,我究竟漏掉了什么?为什么三哥你会突然变成那样?为什么?三哥……
一夜清风无梦。
“好难受……”齐朗靠在床上,可怜兮兮的对着韩青木说。
昨晚在湖边睡着了,早上被冻起来的时候,就看见韩青木拿着外披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于是她向韩青木张开手臂,韩青木抱她回了屋。
韩青木将药碗端到齐朗面前,那面前的女子苍白的面颊,小嘴一张一翕的:“喂我……”
药是甜的,不苦,就像小时候三哥每次拿给自己的药都是甜的,眼神恍惚,却看到了床头的香鼎,上面徐徐的冒着微弱的烟雾。
“青木,那是……”
“帮你换的新香。”韩青木看着那香,犹豫了下说,“郡主若不喜欢,我马上拿下去!”
韩青木说罢,起身就要把香撤掉,齐朗拉住了他的手:“不用了,反正也没什么味道……倒是奇怪的香……”
“郡主……”
“青木,三日后的迎春之喜,随我一同入宫吧!”
“知道了。”
“青木,你有兄弟姐妹吗?”齐朗看着窗外停在早春树上的小鸟,轻轻地问。
“没有。”
“我却有呢,我有四个哥哥呢,呵呵。”齐朗把药放下,眼睛虽然看着窗外,却像盲人一样,其中没有任何东西。
“不过,现在,
他们,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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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整个昭和迎来了春天,皇城里筹办者盛大的宴会,这是昭和人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了,茫茫的白雪退去,终于迎来了春暖花开,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整个御膳房忙忙碌碌的,碧桃来来回回的穿梭着,今天晚上大殿的人手不够,她被派去大殿帮忙,去大殿帮忙啊,那不就能见到国君了,天啊,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开心的想着,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了地上,地是软的……
“陈冀……”碧桃在陈冀的怀里,脸不知是因为忙碌还是害羞,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样。
“碧桃,小心点……”陈冀憨憨的说,帮碧桃把东西拎进了屋子。
“谢,谢谢……”碧桃低下头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