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哥哥。”小白醒了。
宿狄已经走出了屋,留下他二人。
小白觉得喉咙痛得厉害,双眼干涩,尤其是脑袋像是被什么搅了一通,又胀又晕沉。
她半捂着头,内疚:“对不起,是不是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我没想到昨夜会下暴雨,还伴着响雷。阿娘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去世的,我害怕……”她双目空洞,呼吸渐紧,但她强迫自己缓息。
知道宋宴想要听解释,所以继续:“……我不是故意跑出去的,我只是呆在房间里喘不过来气。”
“好了,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嗯,殿下有要事的话就先去处理吧,我缓一会儿就离开。”她说,决然补充道:“小白已经长大了,等下次出现雷雨,我可以战胜它。”
“……”宋宴沉默着不说话。
转眼就是五月末,二十九日是越国传统节日灯节。
全国各地会举办灯展,尤其是花灯,妇女小孩都喜欢看。花灯最好看当然还是得晚上,数万盏灯挂在大街小巷间,悬成一条光河;飘在贯通的河流水域里,像是夜色中绽放于水面的花朵。
小白休息了两三天,发烧退了,又恢复了活泼。但宋宴没准她走,就暂时还是住在南街小院。
其实第二日就好了七七八八,可是小白却始终没有高兴起来。
原因无他,身边有个冰锥守着,她去哪儿都没劲。
小白百无聊赖地坐庭院中间,四周只剩下她一人,但是沈大冰锥一直呆在附近,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听着外面吵嚷热闹,小白鼓起勇气:“沈卓哥哥……听崔嬷嬷说今晚平京城有花灯大赏,我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驳了回来:“人太多,不安全。”
小白咬牙,气不过:“为什么一直是你在?薛昌哥哥呢?你守了三日为何还不让他换班。我要他来!”
“哦,他去卞黎了。”
“卞黎?”小白错愕,很快想到,“是因为我吗……”
沈卓没想到她这般敏锐,想到宋宴的叮嘱,难得撒了谎:“不是。”
小白掐着顺手摘来的一片树叶,脸都愁得快和树叶一般绿了。
呆在小院的日子实在无趣,她又不能去二皇子府去找宋宴,眼看病都快好了,除了刚醒来那天,再也没见着他的影子。
小白很不开心。
“沈卓哥哥,听说这灯节之夜,是平京男女姻缘邂逅的绝好时机。为什么不去看看呢,说不准能遇上一生命定之缘,难道说你已有心仪的女子?”小白抬眸瞟了眼柱后。
回答的声音也是冷冰冰:“没有。”
小白彻底没了辙,她从未见过这样顽固的人!气死她了!
“算了,不去了!我要早睡!”她气鼓鼓地回了卧房。
气上心头,小白真的睡着了,等醒来已是黄昏后。
卖花灯的小贩从小院外的路走过,叫卖声传入她的耳朵。小白躺在榻上,凝视窗外昏黄的天,不知何处有乌鸦飞过,哀戚的鸣叫唤起她内心无边孤寂。
她是小白,不是任何人。她没有参与过未来,和那个她横跨了鸿沟般的四年距离,她只想逃离一切复杂和责任……
听着屋外有轻微的脚步声走近,应该是沈卓路过。她烦躁地钻进被子,连这人的一点动静都不想理。
人似乎没走,还敲了两下门。
小白不理。
忽然窗户从外打开,清朗的声音低笑:“怎的缩成了一团,也不怕闷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