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皇宫。
宫威武庄严地屹立在平京城正中央,高耸城墙守护着红砖碧瓦、气势磅礴的大型宫殿群。它们已于烟云浩荡中,浮沉百年。
今日和往日并无不同,金黄的朝阳从远处水墨群山中升起,光晕染了整个皇宫。
朝臣沐浴着这金黄是光辉,面色肃穆地依次从圣德门、南义塔直至东侧正阳门入,穿过层层红色围墙,步行近数百米到议政的乾元殿前大广场,登上三百层白玉阶,方才能窥见这代表天下至高权的宫殿——乾元殿。
这天下有志者的角逐场,各方势力争斗的见证处。
踏着尚且湿冷的白玉阶,宋宴随朝臣一同拾阶而上缓步进入乾元殿。正殿内绿釉镂空熏笼里燃着木华香,缕缕白烟如丝线摇曳上空,香气袅绕,给古朴又凝重的大殿添上一丝鲜活的氛围。
朝臣入殿后约莫半刻,越帝由宫人簇拥着步入,落座双螭回纹龙椅。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跪下,照例行礼。
越帝威严道:“平身。”
一月未见,他似乎更苍老了些,气息虚浮,唯有一双眼睛依旧矍铄。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越帝深邃的眼扫过下面一众朝臣,疲倦的目光略过宋宴时,多停了两秒。
近半月,雾山之事在朝廷也是议论纷纷。宋宴作为此事的处理者,受到各方注目。他外出办差了一月余,今日第一天回朝堂,理应述职。
近来越国事情虽多而繁杂,倒没有此事引人注目,是以众人一时都没有主动上前。就连一贯事事争先的太子,也负手站一边,撇嘴旁观。
众目之下,宋宴终于上前一步,道:“臣,有本启奏。”
“说。”
此前各种消息已然传达至宫廷,此时宋宴需要做的只是一个综述。
只听他条理清楚,将事情的因果缘由,证据证人,桩桩件件都简明扼要地表达。大殿一时无杂音,只有青年流畅而平稳好听的嗓音回响。
“……如今单鹏逃亡禾阳三郡,此人心性狡诈、武力高强,恐将扰乱三郡时局。望父皇加派人手,捉拿单鹏及其拥趸者归案。”宋宴最后陈述。
宋宸听了却很不屑,轻嗤:“呵,一江湖草莽,能有多大本事。”
和宋宸的态度不同,朝臣纷纷赞赏二皇子有智谋。
太子的脸色更加不好。
越帝将台下一切尽收眼底,最终眼神落在宋宴身上,无感情地夸了句:“做得不错。”
还未等宋宴有所回应,越帝便唤了林公公。林公公抱着小山一般的奏疏佝腰上前。
越帝从中挑挑拣拣了,扔了一本折子给宋宴,冷冷道:“不过,你似乎忘了去雾山的初衷。给朝廷招来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适应不了西营军。这半月还没过去,请辞书接连报给魏将军。”
一月前,宋宴去雾山自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带着给朝廷招揽人才的任务,魏冀去雾山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