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男名叫秦庆,是姬族二姑爷的弟弟,性好吃喝嫖赌,曾因赌债输了秦家一半家产,是个不折不扣的混子。平日最喜欢去金风楼,和管事祝青交情甚好。
秦庆虽然一身恶习,可武功属一绝,姬族族长很看重他。但姬族虽然是殿下的母族,并非像牡丹姑娘想的一般关系。那日秦庆来追杀牡丹姑娘,只可能是因为祝青与他做了交易,并非是殿下指使。”
二姑爷?那就是姬家二小姐的丈夫。秦庆,姓秦,想来必然是平京士族秦家。而姬家族长就是姬连邑,那位出家贵妃的父亲,宋宴的外祖父。
袁大人是姬族的走狗,怪不得会跟秦庆混在一起,听方才宋宴的话,他们这次来雾山是为了给姬族招揽狗腿子。
她方才那么激动,其实就是想以一个受害者身份,从他们口中诈出关于斗笠男的信息。
白慕初脑海里这么一梳理,就明了了一切,心里已经开始默默地盘算怎么才能把秦庆害她武功尽失之仇给报了。
墨迹已干,宋宴把方才写的信纸装入一旁的信封里,封好后交给了沈卓。沈卓接过信,和薛昌一起匆匆离开了。
宋宴不紧不慢地说:“你想报仇?”
白慕初抬头对上他深邃又清透的眼眸,感觉自己的所有心思无处遁形。
说自己不想,显然太假了,这也不是她的性格。
她索性承认:“换做你一朝醒来武功尽失,难道不想把伤你的人抽皮剥筋?”
宋宴轻笑了一声,说:“有雄心是好的,然,秦庆不是一般的浪荡世家子。若用如今的英雄会大赛来衡量,他至少能上天榜前二十五,哪怕你武功未失,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他长你十多岁。”
在旁人看来事实确实是这样,她一时语结,可是她白慕初岂是轻易认输之人。
不服气地对宋宴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宋宴又笑了,说:“那我拭目以待。”
未过多久,院内又来一人,是杜柯。
他着深棕直裰,走近了离宋宴还有五尺之距,掂起长袖,拱手弯腰行了一礼道:“殿下,按您的吩咐,已备好马车。”
宋宴道谢:“麻烦杜兄了。”
杜柯温和一笑,行了告退礼,转头离开。
近几日山庄来人多,都是杜柯在处理。见他步履匆匆来回,面上微有疲色,待人却一贯温和周到,白慕初不禁有点佩服。
宋宴站起身,吩咐白慕初:“将纸笔收了,随我出门。”
她问:“去哪儿?”
四月,正是青梅结果的时节。
在越国,雾山青梅远近闻名。果大皮薄、肉厚核小、酸度高,用来酿酒最适合不过。
云烟缥渺,景美水清,以山庄为中心四周有几座数百米的小山,都是山庄的底盘。
其中有一座专门种了些果树,四月桃花还未凋尽,远远望去桃树和青梅树粉绿交错,其中还夹杂着些些浅白色,甚是好看。
白慕初随宋宴乘马车坐了半个时辰,就到了这座小山。问杜柯派来给他们打下手的小童子,才知那白色的是梨花。
她不禁赞叹:“没想到你们庄主看着勇武豪迈,却没想到还有弄花种树的闲情雅致。”
小童子年纪虽小说话却老练,解释道:“其实庄主已经不管这处果树很多年了,只有杜先生时常派人打扫此处,闲下来就来这梅山小住。”
山上开辟出了一条路蜿蜒通往山顶,虽然可供马车通行却难免颠簸。小童子木头说有条小路直接通往梅山顶部,左右没有多远路程,两人便下马车,拾阶而上。
山顶还修建了有草房,杜柯已经派人提前清扫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