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舒果然迅速，崔吉被带到了大理寺，几番审问就招了。

崔吉原本是徐巨的得力干将，抵抗不了名利的诱惑。那日徐巨死的那天，崔吉把徐巨约出来，说是石青小居见面。其后，徐巨就死在了去赴约的路上。

崔吉招了，说是户部侍郎周蕴和徐巨有恩怨，指使他骗出徐巨，花钱请郁长青杀死了徐巨。

任谁一听，都觉得荒谬。

第二日，崔吉和周蕴都被带到了众臣朝会的明正殿。大殿上，百官就此事议论纷纷，争执不休。

周蕴为人敦厚，不像是买凶杀的人。他和徐巨之间，众臣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生死仇恨。

没想到周蕴自己倒是承认得爽快。入朝为官前，两人就是同乡，徐巨出身徐家，是有名的富户。早些年间周蕴的母亲在徐家做工，却被徐巨的父亲活活打死，迫使他年幼孤独飘零。后来被周家收养，这才混出名堂来。

本来成年后周蕴就放下了过去的恩怨，谁知三月前他的儿子赛马时死了，又和徐家有关。周蕴咽不下这口气，这才一时激动，买凶杀人。

到此水落石出，越帝怒极。周蕴被押往天牢，择日问斩。

平京临江茶座，宋宴和衡舒相对而坐。

“周蕴就这样招了，殿下也免去了牢狱之灾。”衡舒拿着茶杯，歪歪斜斜地坐在榻边，欣慰叹道。

宋宴坐得端正，却有些沉寂，他浅饮了口清茶又放下：“你难道看不出，他是被推出来抵罪的。”

衡舒悠闲道：“哪怕我不是翰林院之人，也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很明显，周蕴是被推出来做替死鬼的。丞相和太子靠得近，又对你的查案多加阻拦，他们和徐巨之死、郁长青杀人夜袭别院之事脱不了干系。可见皇上知道太子做了这些事，但还是偏袒于他。”

衡舒有些不明白：“可是徐巨到底为什么被他们害死？”

宋宴说：“你可知道太子在端庆购置了三千顷田产。”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衡舒一脸惊讶。

今日白慕初终于出府了，她回头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衣袍，身后听命远远地跟着她的，应该就是沈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