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的眼神也蓦然暗了下去:“是啊,那家伙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自苏醒之后就一直沉默,一句话也不说,跟行尸走肉似的,整天阴沉着脸。”
徐守成抱着双臂靠在一边的墙上,没有说话。
三人一时沉默下去,空气很静,门外有嘈杂的喧闹声隐隐传来,缥缈的像是来自另一重世界。
“他现在能去哪儿?”许久后,徐守成开口,“镇岳本是活波开朗之人,很难见到他这般心绪复杂沉重的模样,现在周围又那么乱,他一个人又能去哪儿呢?”
何夏垂下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又锋利又悲哀:“他最近总是一个人出去。”她声音闷闷的,“他大概又去了墓园。”
“是吗?”徐守成有些诧异,但细细想来,那好像是如今唯一能去的安静之地了。
他又长久的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葬礼的那天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不,他去了。”何夏笃定的说道,“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他一直都在,一直站在暗处看着。”
那个英勇献身的幕僚吴清又出现在她脑海里,明亮的双眼宛如星辰,除了星辰她想不出其他的词汇来比喻那双神采飞扬、光彩熠熠的眼眸。
在她的心中,秦钰也是她星辰。
“他到底是”一念及此,何夏忽然想起镇岳那双异乎寻常的眼睛,阴郁而冷漠,犹如一眼望不到底的蓝洞,沉淀着令人心悸的东西,“那个家伙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不会的!”随机她又霍然抬起头来,目光烈烈,“就算他遇到了什么问题,也一定会振作起来的,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是的,他会振作起来的,一定会振作起来的。”一直沉默的秦钰忽然也开口附和,语气认真且确信。
“因为我们包括他自已,我们全都是那些牺牲者舍命所救,他不会轻易放弃,我们也不能轻易放弃。”
何夏下意识的转身去看他,对他这番深切的感同身受感到疑惑。
“有时候,人的性命不仅仅是属于自已的。”秦钰轻声道。
徐守成垂眸打量着病床上的太子殿下,他神情平淡,隔绝了内心所有的沟壑和波澜,从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希望如此。”最终徐守成道了一句。
三人一时无话,病房内一片阴郁的沉默,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所以,日理万机的徐大人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何夏强提起精神,打破了满室死寂,“不会就只是为了来抓我的吧?”
“这个也算是目的之一。”徐大人笑着挠了挠头,他衣衫笔挺整洁的样子就像是一场恍惚的梦境,昙花一现后立刻故态复萌,轻浮的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