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还是觉着不大对,也十分不放心,擦了擦手,想着出去看看,可才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方才宁宛童扔下的那块铁片。
上面黑黑的,还有些血肉
不会吧?
韩大娘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忙转身躲回了厨房里,想去前面看看,偏生又不敢。
前厅,宁宛童当着众人的面,又夹了一块通红的铁片出来,门口的众人伸长了脑袋,眼睁睁地看着宁宛童钻进了旁边的一个屋里。
有胆子大的冲了进来,翘首往里边看,亲眼见到宁宛童把铁片烙在床上那人的腿上,紧接着,床上那人疯狂挣扎,却被人死死按着,起不了身。
苍天呐!
杀人啦!济慈堂的大夫杀人啦!
那铁片烧得通红往人身上烫,啧啧啧简直丧尽天良啊!
听到外面丝毫不遮掩的议论,忍冬转身便要冲出去,却被宁宛童叫住了:关门吧,别理他们,止住了血,人就好治了,等到时候,他活蹦乱跳地走出去,谣言不攻自破。
忍冬眉心紧皱,抬眼看着宁宛童,小脸发白,浑身虚汗,脖子后面和脑门上的头发都被浸透了。
此刻,宁宛童扔下火钳,更是虚脱到靠着墙蹲了下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宛童?忍冬急急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才发现她浑身冰冷,整个人也在不住地发抖。
宁宛童苦笑出声:想我也是见过无数伤患的人,再血肉模糊的,我都瞧过,可用这种土方法止血,我真是
她最受不了的,是那种仿佛不是在救人,而是在伤人的感觉。
没事了,往后这种事,你交给我来做。忍冬把宁宛童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瞧过一次就会了,往后我替你来,可好?
我宁宛童怔了怔,随即被自己的怂样给逗笑了。
她可真是出息。
若是被爷爷知道,肯定会笑话她两年。
先不说了。宁宛童轻轻把忍冬推开,虽然止了血,可是烫伤需要处理,要挽去烫坏的死肉,得解毒,得吊命
说完,宁宛童已经起了身,顽强不已地走到病床前,蹙眉道:小越,你跟着忍冬去关门,别让人进来捣乱,韩秀才,把地上收拾干净,回后院把热水端出来,让大娘准备好熬药的炉子。
韩文元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沉默地往后走。
如今,宁宛童和忍冬之间
林大夫,把脉,看看他的心脉如何,我先把药开出来,马上回来手术。
丫头,你要不要歇歇?林大夫有些担忧地盯着宁宛童,她再有才华,也就是个孩子。
宁宛童摇摇头,不了,他等不了。
紧接着,她再度给伤者嘴里放了一块参片,又快速在伤者的几处大穴扎了几针,随后才走回柜台旁边开药。
大门已经关上了,可外面还是吵吵嚷嚷的,她倒也没心思听,一鼓作气开了药方,抓了药送到后厨,又转身回来忙。
韩文元眼睁睁地瞧着,只恨自己不能像林大夫那样帮上宁宛童,也不能像邹越那般护住她。
更不像忍冬,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给她足够的关怀,令她安心。
就连赵子苓,虽说文不成武不就的,却能在生意上面给她助力
谁都比他要厉害些。
还是尽快考取功名吧,让自己多少有些用处,到那时候,说不定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