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针之际,宁宛童没有再说伤势的事,只是轻声问道:忍冬,若你有一天要离开,会带上我吗?
忍冬猛然抬头和她四目相对,脱口而出:你愿意跟我去?
我
不等宁宛童说完,忍冬就又黯然苦笑:不,我哪里都不会去。
他又能去哪儿?
宁宛童愣了愣,随即道:好,那就跟我一起经营医馆,有你在,我心里安定,等到时候赚了钱,我们再去游历大江南北。
说是这么说,可她知道,忍冬不像她一般无家可归,只能另寻归宿,而是一时被情势所扰。
况且她能看出来,忍冬心中藏着日夜烦忧的大事,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离不离开的,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第二天一早,宁宛童照旧去给赵老太太看了诊,想着到了给杨夫人复诊的日子,就又去了杨府。
只是还没走到杨府后宅门口,忽然就冲出了一个婆子,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一边。
细看两眼才知道,原来这是杨夫人身边的婆子。
这是怎么了?宁宛童错愕地问道。
婆子面露难色,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宁姑娘,夫人在客栈里开了间雅房,正等着您呢!
雅房?
宁宛童眉心紧皱,顿时明白过来,杨夫人肯定也是被如今闹出来的那些事吓着了,不敢再与她明目张胆地接近,就连诊病,也用这种迂回隐秘的法子。
不过这种事情,可怪不得杨夫人。
到了客栈,婆子领着宁宛童径直来到二楼,推开门便是一扇屏风,绕过屏风,才看见戴着黑色纬帽的杨夫人。
宁大夫?
杨夫人转过头来,几乎能遮住整个身子的黑纱猛地震颤,快,快关门!
婆子忙撤出去,带上门在外头守着。
说实话,即便宁宛童理解杨夫人,却还是觉得不大能接受。
先探脉吧。
宁宛童没有多话,走过去直入正题。
宁大夫勿怪,我,我实在是
无妨。宁宛童轻笑着摇摇头,坚持药浴果然有效,已经不必再施针了,只是,在你完全恢复之前,还是要多多注意,另则,也让杨大人泡泡药浴吧,往后多注意些,时常清洗也就是了。
听到这话,杨夫人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隔着黑纱,宁宛童觉着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临走之际,杨夫人又叫住了宁宛童。
宁大夫,这是二十两银子,若不是有你费心,我只怕
杨夫人把满满当当的钱袋放在桌上,低笑道:总之,谢过你了。
宁宛童想了想,把钱袋放进了药箱里,淡声道:杨夫人不必客气,医馆里只我一个大夫,先回了。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宁宛童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