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小姑娘,手里捧着针线篮子守在床前,一看到林大夫进门,惊得立即站起了身。
别慌,我也是济慈堂的大夫,就是来看看。林大夫安抚一句,走到床边,端起一旁的烛火,细看这名男子的脸色。
虽说有些苍白,可呼吸倒是平稳。
还有他的一条腿和双臂,都用布条和木棍牢牢固定住,看着僵硬,还传出一股浓浓的药味。
闻着是金疮药,却又不像
大夫,您要给我爹爹换药了吗?
小姑娘稚气地问着,还端起了一旁的托盘,上面摆着干净的棉布,和一个不大不小的陶罐子。
是该换药了。林大夫呵呵一笑,接过托盘放在一旁,打开药罐子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棕褐色的药粉。
这是白药。
小姑娘道:宁姐姐说,这药有奇效,我爹爹的伤势也确实好多了,大夫,你不认得吗?
林大夫老脸一垮,蹭的一下就红了。
就宁宛童那一身的本事,调制出药粉也没什么稀奇,就是她的方子
普普通通的伤风药方都能让他出其不意,这什么褐色的白药,他不知道又有哪里奇怪?
倒是那丫头取名的本事,着实有些堪忧啊!
你宁姐姐是个小神医,老夫我,也要时常跟着她学呢。林大夫呵呵一笑,倒也不在意自己的脸面,撸起袖子,开始解这男子身上的衣物和布条。
原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眼下仔细一瞧,才发现里面的伤口触目惊心。
不说已经缝合过的外伤,单看遍布全身黑紫发青的血淤,就能想象当初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嘶
林大夫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伤势,定然是内里败坏,再加上这些动辄就能致命的外伤
宁宛童到底是怎么治回来的?
难道我爹爹不好吗?眼见林大夫的脸色不对劲,小姑娘立即慌了,两颗大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别怕,没有不好。林大夫尴尬笑笑,老夫只是惊叹罢了,别慌。
哦
林大夫深吸一口气,心里对宁宛童愈发敬佩了好几分。
这么小的姑娘,如此强大的天赋,简直让人羞愧啊!
不过,他目前就跟在宁宛童身边,能多学些,倒也比旁人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了。
怎么样?
正当林大夫想着这些的时候,宁宛童推门进来了。
听到宁宛童的声音,林大夫停下手里的动作,再跟她说话,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敬重:脉象是平稳的,伤势也在好转,就是太虚弱。
正常。宁宛童点点头,他伤势过重,一直昏迷,全靠汤药和米汤吊着命,不过,这两天应该就会清醒了,等他能吃下东西,会好得更快。
我知道了,这里有我,你忙了那么久,赶紧去歇着吧。
宁宛童冲着懵懵懂懂的小姑娘笑了笑,倒也没推辞,依言走出来,放下药箱坐着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