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乡亲们冲着宁宛童和她身后指指点点,嘴里不干不净。
宁宛童淡漠地转过头,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俊美男子,迎着烛光走进来。
昏黄的烛光照在他脸上,反倒让人看不怎么真切。
男子走到宁宛童身侧,蹲下身与她平视,低声问道:冷么?
宁宛童呆了一瞬,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当然冷。
男子也是一呆,上下扫了宁宛童一眼,解下外袍轻披在她身上。
看着身上这件还带有温度的外袍,宁宛童忍不住皱眉。
这件袍子上,带着一股血腥味,还有一股捣碎的榆树叶的味道。
榆树叶,有止血的功效。
前世打记事起,她就跟着祖父研习中医,高中毕业又考了医学院,可以说,她跟病患伤患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所以这点小事,绝不会出错。
再看这名男子,右臂背在腰后,时不时地轻微瑟缩,若没猜错,伤口就在右肩附近。
小哥,是你救了宁宛童?
问话的人,是宁家村宁氏一族的族长,宁金海。
男子垂头瞟了宁宛童一眼,低声道:是我。
宁金海盯着男子来回细看,见他一身粗布麻衣,当下的神态都傲慢了两三分。
有人看见你救上宁宛童之后,在村东头的破庙里,和宁宛童的事,你认不认?
听了这话,宁宛童瞳孔一缩,什么?!
记忆里压根就没有!
这群人简直
不认。
这人,倒是言简意赅。
宁宛童兀自冷笑,宁家村的人听风就是雨,但凡是有话传了出来,就能口口相传且绘声绘色。
如今她被一个陌生男子救上来,又是因为不肯嫁给老光棍而跳的河,发展成这样也不稀奇。
不曾?
宁金海的脸瞬间黑了,似是已经断定这男子在撒谎,十分不满,随即又看向宁宛童,你也不认?
没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认?宁宛童下巴一扬,毫无怯懦之意。
她倒想看看,这群人能拿她怎么样!
哎哟!
吴氏又是第一个跳出来的,站在祠堂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我老宁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一个贱种!往后谁还敢要她?我儿春子以后还怎么娶媳妇?我家两个闺女又嫁给谁去?
族长,你可千万要给我们家做主啊!
一听到会因为宁宛童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儿女,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宁长贵也站了出来,大声嚷嚷道:是啊族长,这小娼妇自己不识好歹做出这种荒唐事,要是还留着她,不止我家的名声毁了,就是整个宁家村的人,都会没了颜面啊!
没错!浸猪笼吧!
我可不想我家的孩子娶不着媳妇,我家大哥儿前些日子才踅摸了一个,说好了过两个月上门的,要是因为这事儿把婚事搅黄了,谁来担这个责任啊?
浸猪笼!
快浸猪笼!
我们宁家村可容不下这种腌臜货!
听着这些话,宁宛童只想笑。
为了一件压根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居然要送一个无辜的少女去死!
等等
宁宛童忽然记起了什么,随即抬头看向这名男子,开口道:事已至此,你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