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娴接受调查的事，言颜只知道个大概。

她还是从发传单的校服小姐姐那儿听来的。

那晚发传单的小姐姐确切人数是11个人，其中六个参与进了那场跟言奕笙的群架里去，另外五个是劝架的，也是最早离开，当晚又折返回言颜店前道歉并帮忙宣传的。

她们第二晚吃过晚饭又来了，这次全都过来了。

她们是一个流水线上的，不同宿舍，但同一个班次，最近这个月上的早班，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

厂里包三餐，她们就在厂里吃过了再到逸林去。

另外六个本来还怪不好意思的，但被那五个劝了——

“我们本来就不厚道，搞得人家一晚上生意做不好。”

“是啊，免费去给人发一星期传单吧，甭管人家接不接受，我们得先把这歉给道好了。”

“一起去吧，那边那个老板怪好人的，知道我们今晚还要去她店里发传单，说天太冷了，叫我们多穿点儿，披她们定的披风就行。”

“还有。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跟老板坐一起的帅哥，可惜就是脚不太好，拄着拐。”

“拄拐也很帅！”

“拄拐更有那感觉了是不是！”

“我也觉得！”

“我也正想说！”

……

一群女孩说着说着，就红着脸讨论起了帅哥。

最后那六个女孩就表示，不去道歉还挺不是人的，更何况万一帅哥还在，还有帅哥可以看。

虽然帅哥的微信她们要不到，电话号码也莫得，但多看几眼，晚上睡觉，自己看的言情小说男主角就有脸了。

多好的事儿啊！

这些女孩子到了店里，看到帅哥果然在，高兴得不得了。

店长进库房给她们拿圣诞披风去了。

为了能多看几眼帅哥，她们就跟言颜说起了昨晚的事儿，把于娴被警察带走前说的话都跟言颜说了。

“一开始那个跩得不行的小女老板还闹着要下楼去，一听到下头警察同志说什么血的事儿，她就不闹了。”

“可不是么，大老板叫我们上楼，别下去，别闹事的，说能把这事儿按下去，她一开始还想下去呢，后来就怂了。”

“还有，大老板被警察一下子带走了，连包包都不让拿！”

……

女孩子们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瞄着帅哥，但帅哥冷着脸坐在旁边，沉浸在他的世界里，神情专注地盯着他的学习资料，对她们置若罔闻。

有个女孩胆子大一点，多看了几眼，就见帅哥在他面前的本子上，每隔几行字，就在开头圈个圈。

她再细看，发现帅哥只圈了习题的题目前边的数字，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她们发传单无聊得很，就悄悄拿这个聊天。

最后她们都一致觉得，帅哥也是有留意她们的！

帅哥光圈题不做题，那就是心思不在习题上，肯定是不好意思跟她们说话，但又忍不住听她们说话，所以才假装看题，实则注意力都在她们身上呢！

然后她们又开始互相猜，猜帅哥最注意她们当中哪一个。

越说越那颗心越激动，顿时觉得天也不冷了，发传单都有意思了，背也挺直，仪态还特别好。

不为别的，她们背对着店里的帅哥，帅哥指不定现在正在偷偷瞄她们呢！

正坐在店里忙着给言颜圈题的林辰泽，没想到他已经成了这些女孩儿话题的中心。他圈完题，只觉得手都酸了，言颜还在旁边疯狂做题。

他放下笔休息一下，就看到言颜低着头做题的样子。

她坐的姿势可不怎么端正，身子微微往左边斜着，左手撑着下巴，右边的头发挽到了耳后。

从他的角度看，她的眼皮半低着，浓密的睫毛鸦羽似地铺开，微翘的唇正念念有词，也不发出声音，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室内很暖，她没穿大衣，穿宽松的高领毛衣，宽大的衣领堆在她纤长的颈脖边，隐隐能见半截莹白的锁骨。

锁骨下……

林辰泽脸上突然一热，视线落到她的手上，她的手同样纤细，握笔的姿势倒是很标准。

十指指头尖尖，节指也不太明显，手指显得又直又长。

林辰泽记得她暑假刚回言家的时候，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可见她的养生汤效果有多好。

她写的字却没给人纤细的感觉，写的是行书体，大马金刀地在纸上游走，英气十足。

言颜听到林辰泽的声音，抬起头问：“暖气太足了，喉咙不舒服了吧？”

林辰泽并不想坦白自己刚才清噪子的行为，于是顺着她的话说：“有点。”

言颜放下笔，问：“喝汤吗？”